第13章 冰原誓约

弗雷尔卓德的寒风卷着冰刃,将青禾的斗篷割出千百道裂痕。李青的蒙眼布结满冰霜,耳畔却响起诡异的温暖絮语——那是他失去右眼前最后看到的画面:青铜巨门在冰原深处缓缓开启,门缝中渗出暗金色血液。

“东北方三十里,冰层下有活物。“青禾的左眼星瞳流转,冰面倒影中浮现出巨兽蠕动的阴影。阿狸的断尾突然绷直,狐毛根根竖立:“是监视者的血...它在喂养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冰面轰然炸裂。丽桑卓的冰霜祭司从深渊跃出,寒冰锁链缠住希瓦娜的龙角:“德玛西亚的龙裔,正适合做祭品!“盖伦的巨剑劈碎三道冰墙,剑刃却被祭司手中的骨杖卡住——杖头赫然镶着乐芙兰的玫瑰徽记。

拉克丝的法杖插在冰面,光盾纹章在极寒中忽明忽暗。当她试图净化锁链时,额间的玫瑰烙印突然灼烧:“哥哥...快走...“光魔法失控暴走,将整片冰原照得雪亮。光芒中,众人看见冰层下封冻的古老战场——三百具冰霜监视者的尸体呈环形跪拜,中心拱卫着口青铜棺椁。

“原来你们早就是养料。“丽桑卓的冷笑引动暴风雪,冰棺表面浮现德玛西亚皇族纹章。青禾的斩星刃突然脱手,木质剑身疯长成参天古树,根系刺穿冰棺。当棺盖掀开的刹那,李青的蒙眼布被气浪撕碎——棺中躺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尸体,心口插着素马的钓竿。

阿狸的九尾燃起幽蓝狐火,火光中映出三百年前的场景:素马将龙婴一分为二,半身留在艾欧尼亚,半身封入冰棺。李青踉跄着触摸冰棺中的尸体,指尖传来的震颤竟与自身心跳同频。

“师父...你骗了我二十年...“盲僧的灰白瞳孔渗出金血,冰棺尸体突然睁眼。丽桑卓的骨杖插入两者之间,寒冰沿着血脉脉络蔓延:“多么完美的容器。“

青禾的星瞳突然剧痛,预见到两个李青融合的恐怖画面——青铜巨门在融合瞬间开启,监视者的本体从门后爬出。她咬牙挥动木簪,斩断冰棺与现世的连接,左眼却因此流下星血。

希瓦娜的龙炎喷薄而出,却将冰层烧成诡异的暗紫色。乐芙兰的幻影从每块碎冰中浮现:“多谢诸位点燃最后的炉火。“冰原开始下沉,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海。无数监视者触须缠住德玛西亚战船,甲板上的诺克萨斯士兵瞬间化作白骨。

亚索的剑气卷起龙卷,菲奥娜在风眼中刺出破晓剑光。当剑尖触及血海时,海面突然凝结成镜——镜中倒映着艾欧尼亚的青铜巨门,门环上挂着素马的白须。

“师父的局...“李青突然抓住青禾手腕,带着她跃入血海。阿狸的狐尾卷住两人腰际,九尾在血水中燃成火炬。当三人沉至海底时,看见青铜巨门上的封条竟是德玛西亚光盾家族的徽记。

青禾的木簪插入门缝,门内传来铸星龙王的叹息。李青的右眼空洞涌出金雾,与棺中尸体的心跳共鸣。当两个李青的指尖相触时,冰棺突然化作星尘,素马的声音在海底回荡:“以双生为引,以誓约为契。“

青铜巨门轰然开启,涌出的却不是暗裔,而是万千星灵残魄。乐芙兰的尖叫响彻血海:“不可能!当年的誓约明明...“她的身躯突然崩解,每个碎片都映出德玛西亚初代君王的面容——那位号称光盾之主的国王,眉心刻着黑色玫瑰。

冰原崩塌的轰鸣中,丽桑卓的祭司团集体自焚。寒冰与烈焰交织成柱,将血海蒸腾成星雾。青禾的左眼星瞳映出新的预言:弗雷尔卓德的暴风雪里,艾希的冰弓正对准瑟庄妮的钢鬃,而她们背后站着同一个戴玫瑰面具的女人。

李青从星雾中走出,灰白瞳孔已复明如初,眸中却沉淀着三百年的沧桑。他手中的钓竿重组新生,鱼线缠绕着两缕白发——一缕属于自己的过去,一缕来自冰棺中的影子。

“该去解开最后一个结了。“盲僧的钓竿指向西南,那里是初代九尾狐陨落之地。阿狸的新生狐尾突然断裂,尾尖指向德玛西亚雄都地底——希瓦娜的龙角正在那里发出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