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章:她是魂

像是预料之中她长这样一样，他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觉得果然如此。

他想说，“又是你对吗？你是来救我的对吗？”可他说不出口，只好拼进全力想对她笑一下。

她来送他了。

结果少女像最初那样一下子握住他的手，轻轻的呼唤摇晃他，“殷折雪，别睡！别睡！你醒醒！都过去了，你活下来了，你现在入了青云宗，日后还成了掌门的弟子，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剑仙。”

你会活的很好。

“这些都是假的，是那个破镜子给你造的幻象，还有我错了，当初我该救你的，我不知道你这么惨，现在我绝不会自己跑了，我会和你一起出去。”

我们一起出去。

殷折雪拼尽全力睁开眼，并不能全部听懂她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她的手心温热，触碰着他，像曾经病发时做的梦，让他浑身干燥，喉咙都开始干到发痒。

他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都要死了，竟然要发病，可是眼下能满足他的人就在旁边。

他想放纵自己一次，从他生出这种怪异的病到现在，没人安慰过他，抱过他。

他虚弱的出声：“你……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纪飞灵怔住，这是什么要求？

或许他躺在雪地里太冷了，为了让他好受一点，燃起活的希望，她张开双手，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小心的虚搂着他后背。

少年殷折雪靠在她肩上，竟然开始啪嗒啪嗒掉泪，泪沾湿了她轻薄的黄衫，或许这不是她的困境，纪飞灵并不受境中各种情况的影响。

是风雪都不能侵扰她的温暖。

只是一旦能碰到殷折雪，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冰的她往后缩了一下，少年殷折雪却无所顾忌的抱紧她，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给她带来了困扰。

少年缩在她脖子里，十分眷恋，好久没这样了，母亲走后他再也没有这样抱过别人。

他好想说他过的怎么样，有多么辛苦，能不能再抱紧一点，最终都化为无言的眼泪。

纪飞灵却想着如何才能把他从过往的困镜中带出来。

身体得到抚慰，殷折雪的神志逐渐清醒。抱着抱着殷折雪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竟然一下子把她推开。

劲大的她“啊”的叫了一声，刚想骂他什么毛病，一抬头却看见殷折雪的目光，含羞带愤，眼神坚毅固执，漆黑如星，无措的抱着自己。

她瞬间明白，殷折雪清醒了。可是这个眼神一副她趁乱占他便宜的样子，明明是他求着她抱的好不好，虽然不是现在的他。

殷折雪清醒后，幻境陡然破碎，雪地变成草地，两个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从镜里出来，眼前又恢复成原来荒芜的后山，旁边是干涸的水井，杂草长的半人高。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站起开来，转头却看见殷折雪一副发病了的样子，紧抱着自己，神情显现出无措和慌乱，因为渴望抚慰瞳孔开始涣散，奇怪的是殷折雪紧盯着她。

那是一种想要撕咬的表情，他的眼神再勾引她过来。

纪飞灵想起殷折莫名其妙的开始自残的情景，用碎片划伤自己的手，压抑自己，她觉得应该是过去对他的伤害太大，现在回忆了一遍，殷折雪的躁郁症可能发作了。

她上前走一步，眼见着指尖要碰到他，殷折雪依旧把她狠狠拍开，嘴上用讨厌的语气：“走开！别碰我。”

眼睛却带着极度渴望的光。

纪飞灵生气了，“神经病是不是，要不是你现在这个起都起不来的样子，你以为我想碰你。”

殷折雪立马站起来，往金光寺前院走，步伐飞快，纪飞灵又一次被他甩在了后边。她默默的在后边跟，长的高腿长了不起！

殷折雪的指腹刚刚碰到了她的手，顿时手上麻麻的一整痒意，被碰到的地方忽然变得无比舒适。

他现在心跳极快，全身都叫嚣着想要接触，因为得不到满足，甚至开始暴躁，青筋和血管都要跳起来。

该死的，他以为他好了，他竟然又犯病了，要不是那个该死的镜子制造的幻境，还有纪飞灵的触碰，他就不会复发。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该离她远一点。

因为被压抑了许久的病一朝复发，所以来的比往常更为猛烈，刚刚幻境中纪飞灵又抱了他一下，就像饮鸩止渴，越演越烈。

或许他根本就没好，这个病知道自己得不到抚慰，只会遭到他虐待式的打击，便狡猾的藏起来，只要得到一点甜头便开始疯长。他抓着自己的胸口，心跳的快的可怕。

赵微生和宁清妍迟迟不见他们两个的踪影，已经找过来了。

看到赵微生与宁清妍过来，纪飞灵的语调都陡然变得欢快起来。

“师兄！你来找我啦！”眼睛都要弯成小月牙，忙走过去讨好。

殷折雪看在眼里竟然觉得有几分刺痛，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喜欢围着她师兄转。

只要赵微生一来，她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殷折雪却理都没理他们径直走了，与他们热闹的场面擦身而过。

“师妹，你们终于回来了，殷……”

赵微生奇怪，“殷师弟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发生了什么事。”

纪飞灵留在那里和他与宁清妍解释。“别管他，他犯病了，让他一个人呆着去吧。”随后开始和他们说起他们在后山的遭遇。

“我们在后山遇到了埋伏，那人用一面镜子把我们吸了进去，似乎是一件很厉害的神器，竟然能编造幻境，让人逗留其中。”

“竟然如此，如果真的是那妖怪，身负如此异宝，事情会变的相当棘手。”宁清妍皱眉。

事到如今，疑问一个没解决竟然还越加扑朔迷离。

“宁师姐和赵师兄没追到那妖怪吗？捉妖盘也不管用？”

“确实如此，捉妖盘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奇了怪了，那妖怪道行竟然如此高吗？相会预知一样，每次都能从我们手中逃出去，捉妖盘也没用。”纪飞灵沉思，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总是抓不住。

忽然她一手敲定。

“我知道了她根本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