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岗——（广告师）

前后脚的功夫，朴大胆刚进院子，灵均就领萧娘子来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安济坊里大部分人都在。

大家凑着脑袋往灵均这处瞧。

安济坊很少来流民以外的人，穿着体面的萧娘子在这里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都说人红是非多，朴大胆初来乍到，就不知道哪来的体面人特意来找她。

眼红的人嘴上不屑，心里也像扎进了一根刺。

有的人表面上笑呵呵的说着羡慕，里子里面也是牙痒痒。

刘厉就是红眼怪里的一个，他拉住跟在萧娘子身侧引路的灵均。

“小猴崽子，这谁啊？”

灵均看出了刘厉眼里的不怀好意，不想跟他过多掰扯，“跟你没关系，还有，我现在叫灵均，不要叫我猴崽子。”

刘厉对他的拒绝，不怒反笑。

“那不行，你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现在你有了出息，可不能忘了咱们一起的情分，有什么好事儿也跟大家伙分享分享。大家说是不是？”边说还边紧抓灵均的手腕。

灵均奋力想要摆脱，但是没有成功。

他往周围望了一圈，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解围，似乎都默认刘厉的话。

这一刻，灵均对他们感到失望，提前完成任务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

刘厉的突然一手，惊动了一旁的萧琉。

本来她观察着，想看看是什么事。

眼看着就成对面男人以大欺小了。

萧琉义不容辞打算帮忙的时候。

朴大胆跑着就冲出来了。

她大腿一伸，拦在灵均的身前。

先是转头观察灵均的情况。

她发现灵均眼圈发红，心疼坏了。

灵均一直是一个挺坚强的孩子，从来不轻易红眼圈。

这次能这样，看来是被伤的不轻。

在院子里，朴大胆就隔墙听到了刘厉的话。

周围看热闹的人现在看来也是不打算制止刘厉胡闹。

朴大胆胸膛里莫名生出一股气。

就看她转头对着刘厉，“你个一二三四五六七，要干什么？”

???

朴大胆话一出来，大家都懵了。

反倒是灵均乐了。

萧娘子也懵了一阵子，想了一圈，很快也莞尔笑了起来。

刘厉本来就被朴大胆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了个措手不及。

灵均二人的笑也搞得他莫名其妙的。

朴大胆也没功夫等他反应过来，继续贴脸开大，“我看你是屎壳郎戴面具——死不要脸，我们灵均出息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这话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被安济坊收留的。灵均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这些里面年纪大的都能做他爹了，当爹的关心孩子这不是理所应当嘛。”刘厉诡辩道。

周围的人显然打算睁眼瞎，但是也都是打着吃“窝边草”这个想法。

朴大胆哂笑一番，“你们这是上坟烧报纸——鬼扯呢。我也是看着你们行动的，也没见你管我叫爹认我做娘啊。真没见过这么占便宜的。灵均从小到大那是吃官府的饭长大的，也没吃你们的喝你们的。现在他还没怎么呢？一个个赶着上来跟苍蝇见着肉似的。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好意思的。连个孩子都不如。”

围观的人这时候都跟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似的，臊得脸红脖子粗。不少人都自觉地离开，不再凑这个热闹。

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有任务没任务的也都各自忙碌去了。

刘厉原本借着众人的势头腰杆硬板板，现在人都走了，他也就悻悻地跑了。

朴大胆听着他边骂边跑开，笑骂，“怂包！”

萧娘子看着朴大胆的所作所为，最后一丝不安定也放到了肚子里。

她跟着朴大胆来到安济坊院外的石桌坐下。

灵均给她们俩拿了茶水后就静静地盯着朴大胆，看她们谈话。

“朴小郎君勿怪，原先我还质疑你的身份。今天看你一个人对上一群人也不露怯，就知道我算是找对人了。”

萧娘子现在看朴大胆，那就跟看亲人一样，对她更有信心了。

“萧娘子不必担心，我们打工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应下的事就一定会尽量做到最好。”朴大胆不吹不黑，实在地说。

她招呼萧琉喝茶，并且跟萧琉大概说了说计划需要店老板做的事，以及“百味馄饨”的事。

等她回去，朴大胆赶紧拉着灵均问广告传单的事。

这一上午，灵均也是没少忙活。

他先是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铜板，去坊市找相熟的伙计大哥喝茶，打听消息。

然后又走街串巷，找到那家据说是做得最好的广告商，了解完报价又了解花样。

原本商店的伙计看灵均年纪小，以为他是误闯进来的，也没当回事，没有人搭理他。

灵均在店里一直没有见到人找自己介绍商品。

他鼓起勇气开口，“伙计，你们这能做广告传单嘛？”

也许是他声音太小，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年龄实在是难以置信，店里的伙计也只是看了灵均一眼，匆匆撇开了。

只有一个肤色黝黑的伙计走上来，给灵均拿了一个糖果，哄着他回家去。

灵均拉住他的衣角，“小郎君，我真的是来订做广告传单的。”

那伙计迟疑地再三跟灵均确认。

灵均不改口之后，那伙计就带着他去翻看传单花样了。

他详细介绍了传单的收费情况，和每一款花样的特点和适用条件，使用环境。

临了，他除了把灵均口袋里塞满饴糖，还给灵均拿了一本花样册子带回去参考。

也就是这，才让刘厉这种见惯了灵均苦巴巴模样的恶人，有了好处分杯羹的念头。

这边，灵均也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他姐对萧老板娘的安排，知道现在是轮到他汇报消息的时候了。

“胆姐，福记广告铺的小福哥哥说，如果是印在铜板上的六百文就够；印造的话需要用纸一百六十幅，碧纸二幅，租赁模板的钱一百文足够，工墨装背钱一百六十文也够。”

这些数字听在朴大胆耳朵里跟天文数字没两样。

什么六百文，那是多少钱啊。

好在手机还在。

她干脆假装用手接雪，拿着手机哗啦搜索。

“一文钱=0.2元”

很快就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