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绾起床时,不出所料顾征墨已经不见身影。
“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顾绾双手抱着头,有些毛躁发丝没有被压住,翘出几根。顾绾的脸靠在膝盖上,粉白的脸很快压出红印。
“为什么昨天我要过来找他啊”
“而且我还忍不住想靠近……”
各种想法在顾绾脑子纠缠,她突然感到莫名烦躁。顾绾窸窸窣窣起身穿鞋,瞥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她停下动作。
一个五角星的白色小夜灯静静摆在床头柜上,顾绾看着顾征墨房间黑灰色系的冷调风格,又盯着小夜灯看了良久。伴随着割裂感而来的是一个诡异的想法。
“会不会顾征墨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顾绾浅浅一笑,仔细把房间恢复原样,然后关上门走出去。
顾绾太渴望被关注与爱了,或许一瞬间的错觉就能让她心猿意马很久很久。
入冬许久,今日忽降一场雪。雪花落在树枝上,仿佛给树枝穿上了银白的外衣。被太阳一照,皎洁的闪着光亮。顾征墨身穿灰色大衣,踏着积雪往门口走,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顾绾此时在顾征墨房间阳台上,带着小兔手套乐此不疲地把栏杆上的雪霜集起来,再捏实。当一抹灰色身影闯进眼帘,顾绾看到白雪飘飘扬扬,轻轻地落在顾征墨的发梢和肩头。
顾绾心里产生一种膨胀感,伴随热烈心跳,来不及摘下手套,她拿起一条围巾,跨下台阶,在门口的小路上跑下一串脚印,飞奔到顾征墨面前,顾绾踮起脚尖,给他围上一条白色围巾。
“哥,今天很冷的”顾绾的手还攥着围巾的尾端,仰头看顾征墨。
“你也知道天气冷”顾征墨上下盯了顾绾一圈,温怒地说。
顾绾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一件带薄绒的睡衣,脚上还是一双粉色拖鞋。在顾征墨的注视下,裹在袜子里的脚指不自觉蜷缩。
顾绾伸出手想牵住顾征墨的手,顾征墨却先从口袋里抽出手,放在顾绾的腰上,不顾顾绾的嗷叫,强硬给她提到房间里。
“哥,我不冷”
顾征墨默默扶住站不稳的顾绾,又搓热双手,然后捂在顾绾冰冷的耳朵上。
“耳朵这么冰,还说不冷”
顾征墨靠得很近,顾绾能闻到一股雪花消融的气息,是柔和的清新。她想习惯性低下头,可顾征墨的手让她不得不保持这个姿势。
顾绾感觉暖意顺着身体爬上来,顾征墨淡定放下手,单手脱下外套
刚走几步,顾绾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顾绾迟疑了一会,慢慢将脸贴在顾征墨的背上,她哽咽地说:“哥,你早就知道我们没有血缘故关系,对不对?”
顾征墨没有躲开,他轻轻拍顾绾的手,见那双细白的手依旧盖在身前。顾征墨叹了口气,双手拉住顾绾的手,利落地转身。
“对,不过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顾征墨说的很慢,语气也不似平常那样严肃,可顾绾就是觉得难受,每一个字仿佛都化作利刃刺向自己。
“凭什么,我不要当你的妹妹”顾绾回答的又凶又快,因为她怕再多说一个字,眼眶里的泪就要溢下。
顾征墨张开嘴想说什么,顾绾已经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那一刻,柔软唇瓣相触。
顾绾的眼泪顺着鼻尖流到嘴唇处,顾征墨尝到一丝咸涩。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紧紧抓住桌角,几秒钟后,他猛地回过神来,想要推开顾绾,可当他看到她紧闭双眼,满脸泪痕的模样,双手却停在了半空。
顾绾紧紧地闭着眼睛,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害怕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怕顾征墨再次厌恶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顾征墨还是用力地推开了顾绾,他的眼神写满满了难以置信。
“顾绾,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顾绾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泪水依然不停地流淌。
“哥,对不起”
泪水已经模糊顾绾的视线,用手擦开眼泪后,顾征墨一点一点映在她的眼睛里。
“我让你失望了”顾绾说完,就跑出房门。
顾征墨没着急追,他盯着顾绾离去的方向,沉默一会。然后扯下床头的娃娃,快速拉开拉链,从棉絮中扯出一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顾征墨掂着摄像头,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顾绾跑回房间后,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凭借她对顾征墨的了解,之后他肯定会疏远她,到时候又只剩自己一个人。想着想着顾绾鼻头一酸,为了缓解情绪她拿出手机开始刷视频。
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好在眼泪已经止住了,房间内中只剩若有若无的抽噎声。
一阵敲门传来,是顾征墨。
“顾绾,我有话跟你说”
顾绾下意识想关灯,手即将碰到开关,她听到顾征墨说
“我没有生气,我在门口等你”声音低沉沉的,她分辨不出情绪。
顾绾顿住手,脑里浮现顾征墨坐在门口,懊恼的样子。穿上拖鞋,顾绾慢吞吞移到门后,打开门的同时,自己也藏在门后。
冰冷的门压在顾绾身上,她屏住呼吸,尽量把自己缩小。
“嗯”顾征墨踏进房间,忍不住哼笑一声,很快关上门,顺手把门后的粉红小兔揪出来。
“为什么躲起来,不想见到我吗?”顾征墨说话间,顾绾已经被他半拖半拽到床上。
顾征墨仿佛预料到顾绾下一步动作,他扣住顾绾的双肩,使她不得不抬头。
他们再次对视,顾征墨看着顾绾又红又肿的眼睛,奇怪道:“我也没骂你啊”
“哥,我今天太冲动了,你别不理我”顾绾说着说着,嘴角不自觉往下撇。
“绾绾,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不是吗?”顾征墨说到后面,手自然抚上她的头发,轻轻地摸着每一缕发丝。
“哥,我…我不想和你做兄妹”顾绾直直地盯着顾征墨,眼里泛着泪光。
“你现在太小,容易把依赖判断成喜欢,有一天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我们俩的相处方式”顾征墨说。
听到这句话,顾绾用被子裹住自己,翻身到角落。
“我不是小孩,我可以判断自己的情感”被子里传出她闷闷的声音。
“还有,我要睡觉了!”
顾征墨看着蘑菇形状的被子继续说:“绾绾,爱情比亲情更短暂,我也不想你抛下我”
“你早点睡”
顾征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听到一声模糊的晚安。
确认人走了,顾绾才从被子里露出头,白皙的脸被闷的染上绯红。
她不明白顾征墨为什么会来跟她说这些。顾绾更分不清对顾征墨的爱。顾绾觉得顾征墨很坏他不想接受她的感情又不想她离开他。
顾绾想着,迷迷糊糊地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