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府
“哎,听说了吗?咱们府昨个又跑了两个人。”
“是因为那事?”
“可不是嘛,你说说这自从老夫人过世后,这府中寸草不生的,就连那棵古树都枯死了,莫不是真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快别说了,多吓人啊。”
“又不是只有我这么想,要我说啊,不如咱也…”
纪鸿儒带着纪管家回后院时,刚好见到两个小丫鬟在假山处窃窃私语。
纪鸿儒本想绕过她们,谁知听到这么一句。
气的他绕过假山大声呵斥:“放肆!胡言乱语!简直是胡言乱语!!老纪!遣她们出府!”说罢一挥衣袖,也不听后面被吓得半死的丫鬟们的求饶,转身离开。
纪管家冲两个小丫鬟挥挥手,示意她们先退下,疾步追上纪鸿儒,为难的开口道,“老爷,咱府上这几天陆陆续续跑了一些人,现在剩的人已经不多了。您看…”
纪鸿儒一听大怒,“李氏如何管的后宅!”大步向纪夫人李氏院子走去。
·白芷院
纪鸿儒一进院门,就看到他的夫人李氏,站在门口。
李氏一见自家夫君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几步,脚还没停话就先出口。
“老爷!您可算来了,妾身想请惠光寺的僧人来咱们府上念念经,驱驱邪。”
“你着急忙慌地喊我来,就是为这事儿?”
纪鸿儒刚听两个小丫鬟嚼完舌根,又被李氏这么一说,心头怒火更胜。
李氏脸色一变,她知道她家老爷平时最讨厌这些神神鬼鬼的,就连儿子跟钦天监监正家的在一处玩儿都厌恶。
但她属实没有想到老爷的反应会这么大。
还不等她开口解释,纪鸿儒便又厉声说道:“以后休要让我听到那些话!”
......
温府·清安居
“世子,三小姐来了。”门外小厮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妹妹?她怎么突然来找自己了?
正在练字的温如陵拿笔的手一抖,一副上好的字就这么毁了。
他也不心疼,连忙把笔放下,绕过书案迎了出去。
“三妹妹,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来向世子打听一下那天来帮老太太看病的纪太医。”
世子?打听纪太医?
温如初的冷淡与直白让温如陵有些不习惯。
京中谁不是把话绕三圈的说,若是遇到开口求人的,那恨不得先把对方夸上天。
“可是三妹妹有哪里不舒服?”
温如初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问:“纪家最近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你…你…你…”温如陵大惊失色,半天竟是没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那天我感觉到了。”温如初语气淡淡地解释道。
感觉?!还让不让人活了,缠着自家的鬼刚见过,这是又要见鬼了?!
温如陵只觉得眼前发黑,仿佛看到满头白星星在一闪一闪的。
“我只知道三个月前纪老夫人过世了,别的就不清楚了。”
温如陵皱着眉头又想了想,突然眼睛亮了起来,“对了,前天安然还跟纪大他们几个一起喝酒呢,他应该知道。”
说完就冲门外喊:“石头,快去找萧四问问…”
还不等他说完,石头在外面应了句“嗳”就没影儿了。
温如初:………
小末:………
温如陵:………
温如初:小末,我觉得他的侍从跟他一样不靠谱。
小末:奴婢也这么觉得。
温如陵:好尴尬…
温如陵轻轻咳了咳,“还请三妹妹稍等。”
“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恩,你问。”
“纪老夫人三个月前去世了?”
“嗯。”
“纪太医为何没有丁忧?纪大可是纪太医的儿子?”
“哦,这个啊,纪太医上奏朝廷丁忧的折子被夺情了。纪大是纪太医的独子,名越,字明谦。”
温如初平静的脸色终于在听到夺情时,闪过一丝疑惑。
“太医被夺情?可是宫中有贵人需要纪太医?”
啊?这就猜出来了?!这是什么脑子,真聪明!温如陵撇撇嘴,压住心里的羡慕。
“正是。”
“最后一个问题,纪越应该还在孝期吧?孝期饮酒…他与纪老夫人关系不好?”温如初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这…这叫他怎么回答!难不成要他承认他的好友不尊礼法?偷溜去喝酒?
温如初一看他的表情就懂了,也不再开口,就静静地坐着。
没坐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青衣长衫,手持白玉扇的人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脚步,手中的扇子还一晃一晃的扇着。
做作!
温如初在心中又给萧四爷贴了个标签。
“哟,三妹妹也在呢?”看见温如初也在屋内坐着,萧子墨也稍微惊了一下。
“敢问萧公子…”温如初刚张口,就被萧子墨打断。
“叫我萧子墨,萧安然或者萧四爷都行。”
温如初眸子先是闪过一丝错愕,后升起熊熊烈火。
她就知道她跟这人不对付!以后得绕道走!
温如陵一看,立马打圆场,“安然,三妹妹想问问你纪家的事儿。那天你们一起喝酒,明谦有没有说些什么?”
萧子墨一听竟然是打听纪家,眉头一挑,似有万千风情。
“他没说。”
温如陵:“………”
温如初:“………”
温如初听到萧子墨说完也不吭声,起身准备离开。
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但我知道。”
我去他娘的!想要弄死他!
温如初忍了又忍,回过身,硬挤出一个笑容,“不知原因是?”
“你还没叫我名字呢。”萧子墨再次玩味地笑道。
温如初脸上的表情犹如墙皮一般一寸一寸龟裂。
这是个又轻浮,又小肚鸡肠,又嘴甜的狗男人!鉴定完毕。
温如初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萧!子!墨!”
萧子墨仿佛一点儿也没听出温如初生气,脸上瞬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温如初要怎么形容这个笑容呢,如果她是第一次见这人,一定会陷进去。
她脑海中只闪过一句:面如凝脂眉似画,目若朗星眸带笑。
“纪家自老夫人死后,府中的花草树木相继枯萎,花匠想尽了各种办法都不行。”
温如初脸色彻底变了。
生灵已遭难,人却无事?
温如陵、萧子墨和小末看着温如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时都没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