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

  • 千岁白
  • 越冬者
  • 2658字
  • 2024-08-23 20:58:58

“渴...太渴了...”白秋月抿了抿嘴唇,干裂的触感让她难受。

纵使闭着眼,她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光线刺激。她眯着眼拿手挡了挡,再慢慢睁开。

荒漠...一片黄沙,她瞧了瞧四周,没有人。

她捻起地上的细沙,风一吹又裹挟着硬邦邦的颗粒吹过来,她赶紧打了个转,从沙地上爬起来。

全身像散了架一样难受,她看着手掌被蹭出的血印子,踩着一双并不合脚的草鞋,早已把鞋帮磨的细软欲断。

她摇了摇头,这一定是在做梦。

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梦里会有这么真实清晰的感受吗?

白秋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不疼,果然是梦。

只要走出这片地方,一定会醒过来。但是,好渴...她会不会在梦里渴死。

想到这儿,她不知道又是从哪儿来的劲,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又直起身子,往前走。

她摸了摸手腕,可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白秋月有些懊恼,有些沮丧。

但这是梦,就这么一想,她也就不怕了。

捏了把身上的口袋,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衣衫褴褛,麻布衣服早已黢黑,裤兜倒是极大。

她顺势在裤兜里一掏,竟拿出半块炊饼来。

嘿,这梦倒还保留了几分人性。把她扔在荒漠上,衣服乱糟糟的,但好歹还有点吃的充饥。

她继续向前走,准备到那一片沙丘上去看看还有多远。

嘴里尚还含着那半块饼,她意识到不对劲...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会渴会饿会热,她又使劲掐了一下胳膊,不疼...

“嘿——这是哪儿呀!”她冲着四周荒茫大喊,无人回应。

她一吞口水,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干,可依旧徒劳。

她必须快一点找到水源。

背后一阵烧刺异样,她没有多管便滑下沙丘,朝着方才见到的浓烟处探寻。

虽不知道那里是干嘛的,可一定有人,有人就会有水、有粮食。

白秋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伸出手向后背摸索,却只触到凹凸不平的细长“沟壑”。

白秋月冷汗直下,还真是在玩儿她。在梦里把她撂到这鸟都不睬的地方来,不给她水,身上还带着伤...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只管往前走,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她,她也不晓得是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脑子乱乱的,也许只要熬过去就能醒过来,然后吃上一大盘饺子。

早知道这么饿...她早上就在菜场巷多买几个烧饼备着。

“你们看!这是早上才跑出去那个的奸细,赶紧去禀报镇长!”远处烽烟连绵,瞭望台上一人着了破旧铠甲正向下面的小兵疾呼。

“奸细?”白秋月四处来回看,“谁!哪里!”。

不多时便上来六个小兵将她团团围住,长矛直对着她。

这就是梦里这个地方的待客之道?

她上前一步,“劳驾,可否行个方便,能否...讨碗水喝?”。六个小兵互相望着,见她上前一步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中一人说了话,听洪亮的嗓门大概是方才说要捉奸细的那个人,他在几人中间似乎很有威严,但年纪和身量都很小。

他开了口,“你这个奸细倒很大胆,早上跑出去我们没逮住你,现在又乖乖跑回来,你把我们来回耍的很好玩儿吗?”。

“来人!给我押走!”

此话一出,白秋月明白了个大概,原来他口中的“奸细”是她?

那她不是...早上逃离虎穴,现在又自奔狼窝?天呐!白秋月心中哀嚎一声。

是夜,星子零星几颗挂在天上。

柴房内,一位老妇磨着手里细长的刀刃,对着旁里一个孩子说,“小虎子,你去看看水烧开了没?再拿块毛巾来,待会儿怕是血要流不少。”

“张阿婆,这法子行吗?”一个男子开了口。

“实在不行就敲晕,谁晓得这小妮子这么能跑?用了些麻沸散,还能跑到那前面荒丘丘上去...”张阿婆掰了掰白秋月的眼睛,“这娃估计累也累坏了,吓的够呛。”

白秋月早已竖起了耳朵,闭上眼睛仔细听周围的动静,无奈他们的方言不太能听懂,但“流血”、“麻沸散”这些她还是能听明白。

她心里挣扎着,到底该不该醒,要是醒了,这屋子里这么些人她肯定打不过。不醒的话,这些人把她处理了怎么办?

此时她倒是想有那武侠剧里的一身本事,大喊一声“呔!哪里跑?”,然后就能威震四方,杀出门外。

可是,之后呢?她就能回到家了吗?

“扶阳叔,你配置的麻沸散是不是有问题啊?或者...你把药拿错了?哪有用了麻沸散还能跑几里地的?”小虎子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惹得满堂人哈哈笑。

“要我说,就是你扶阳叔功夫不到家,麻沸散被他做成了迷幻散。你见过有哪个人跑走了又往回跑的?这不是傻么。”

白秋月估计此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反正心里很不好受。

脚步声渐近,在她身旁又停了下来。她感觉有一双目光细细打量着她,“原来...这羌国姑娘长得确实比我们卫国的要好看些,你们瞧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白秋月露出了眼睛一缝,冲那妇人挤了挤,“哎哟,吓我一跳这妮子。”妇人往后一坐。

“快点儿的,这妮子醒了!赶紧把她给我按住喽。”

索性白秋月也睁开眼睛,这屋子简陋,用木板搭砌而成,她正和一屋子的男女老少干瞪着眼。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不是奸细,把绳子给我解开。”白秋月蹭着手脚,有些急躁。

“眼下你受了伤,我们是想为你治病。”旁边的那位张阿婆有些难堪,瞧了瞧四周坐着的人。

“然后在治病的时候,再用刀收拾我吗?”白秋月瞅着她手里的那把刀,若有所思。

“当然不是,阿婆是好人,你背上有伤,不及时处理会死掉的。”小虎子皱皱眉,跑到她跟前来。

“放心吧妮子,你还有些价值,你什么都还没说,我们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一个壮汉站起来低头瞧着她,哼了声便出了门。

“啊!我的胳膊...方才还是不疼的。”白秋月呲牙咧嘴,瞧着张阿婆手下的动作。

“嘿嘿,扶阳叔,这说明你的麻沸散还是有点作用的。”小虎子半咧着嘴,又冲着她笑眯眯的瞅一眼。

难怪方才怎么掐都不痛,那...那这难道不是梦!

这两日白秋月被关在了柴房。

她前后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何会来到这里。

等到伤好了,又该怎么办?

他们笃定自己是奸细,可自己连什么羌国卫国都搞不清楚,怎么就成了奸细。

老天的这个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

还好这几天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听说镇长在她昏睡的时候看过她一次。

后来小虎子给她送饭的时候,她才又知道了更多。她现在地处卫羌边界,这个镇子算是卫国的一道边界防线,名为守安镇。

目前天下五国相争,卫国与羌国势力独大,越国远居最北,郦国居东南。沣国居西,可因地处不利而日渐衰颓。

小虎子悄悄凑近她,“姐姐,你别害怕,他们常常错抓些人回来冒说是哪国的奸细,其实大多都是假的,是为了给上面交差。”。

“交差?”白秋月来了些兴致。

原来卫羌两国连年小战不断,守安镇地处要道,便常有羌国人为了躲避战乱跑了来。开始几年尚能找到些羌国妇孺老人,到后来便越来越少、几近消失,更不要说是什么奸细战俘。

羌国新皇上任后治国有序,听说更是爱民如子,可当朝圣上却依旧对抓细作逃兵乐此不疲。

更甚者,每三年便要押解奸细到卫都。今年恰好便是那第三年。

皇帝并未修改政令,底下小官哪有不从之理?

不是吧...这么说,她还要被押送到卫都,然后再被处理掉?

这是梦吗?这个梦里的剧本...对她也不要这么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