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隐藏在录音里的恐怖真相(?)

(一)

“肯定是离家出走,换做我,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家。”

“那个家大概不是萤萤的的归宿吧?所以她才悄悄离家出走,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她妈妈大概也是清楚这一点,才觉得她既然离开了,就不会强留。顺带一提,我刚才提到萤萤是在张阿姨旅行时失踪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那个高明也是陪同她一起旅行的。”

“妈妈和年轻男人出游打得火热的时候,女儿万念俱灰离家出走是吧?听起来的确有可能嘛!”

艾媛说完便拿起茶杯喝茶,王文均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和我联络?一个多月音信全无诶,真的只是离家出走吗?假设真是离家出走,那她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王文均诉说内心的不安,艾媛却当面说出意想不到的推论。

“在哪里做什么?当然是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跟你不认识的男人打得火热吧?老实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笨蛋,媛媛,你太直接啦!”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但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艾媛过于神经大条的言行,这次肯定让客人勃然大怒,害得生意泡汤。

事实上,王文均像是坏了心情般地沉静下来,我抱着愧疚心情低下了头。

“不过啊,王先生。”

此时,艾媛以正经模样看着他,并叫道。

“如果你真的不在意这种荒唐的结果,还是决心想找出失踪的她的话,我可以接受委托。王先生,你的决定是?”

艾媛深褐色的双眼注视着王文均,像是在试探,也像是在打某种主意。

王文均以严肃表情看着她妖艳的双眼回答:

“一切就拜托你了。”

艾媛轻快打响细长的手指,清脆的声音响遍事务所。

“好,说定了。我们一定会找出陈萤,交给我和露露吧!绝对不会让王先生失望的。”

就这样,王文均顺利成为了我们侦探事务所的委托人。

他数度承受屈辱与不讲理的言语暴力,最终下定决心委托,我对他的这份信念甘拜下风。

我们要求王文均提供照片,作为寻找陈萤的必备物品。

不过王文均预先就准备好照片了,并交给了媛媛。

“这是我的拍的,不过拍的不是很好就是了。”

艾媛与我从两侧观察着王文均难为情地递出的照片。

“哇哦~”

我发出赞叹声,艾媛吹起口哨。

照片里的陈萤是短发,拥有小麦色的肌肤,给人活泼的印象,比想象中还可爱。

洋溢着腼腆笑容的双眼,笔直地注视着这里。

既然是王文均拍的照片,陈萤与他肯定是情侣,这张照片令我有这样的感觉。

“哇,这妹子挺正的嘛!”

艾媛赞叹道。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王文均由衷地眯起双眼,挠了挠脑袋。

(二)

多亏委托人是在刚营业的时候来的,我们当天下午就立刻着手寻找离家出走的陈萤。

在六月的雨中,艾媛努力驾驶着即将报废,1000元也卖不掉的雪铁龙,首先前往陈萤的家。

听委托人说,陈萤家只有她们母女两人住,我擅自想象应该是一间小而温馨的家。

但实际上的陈萤家却是震慑两侧邻居的气派独栋洋房。

艾媛将车停在路边,隔着车窗注视着大大的门。

“喔~看来张阿姨的前夫挺有钱啊!”

艾媛推测这间屋子是陈萤的妈妈张阿姨从前夫那里得到的财产。

应该没错吧!正因为如此,才能吸引到小鲜肉上门。

我撑伞下车。

艾媛像是不把这种雨看在眼里,只在t恤外面加了一件黑色背心就下车了。

你这个野丫头……

我在心里低语,将半边伞移到她头上。

两个女人共撑一把伞,走到门柱的门铃前按下按键,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可视对话门铃回应。

应该是张阿姨,现在这个家应该只有她一个人了。

接着艾媛突然推开我,像是紧咬住猎物般朝对讲机说话:

“我是林艾媛,一名私家侦探,方便讲几句话吗?”

你这笨蛋!

我将身旁的媛媛撞出伞外,抢回对讲机的使用权。

“你好,那个……我从〖艾媛侦探事务所〗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我叫夏露。您就是张阿姨吧?某人委托我寻找陈萤小姐,您方便提供协助吗?”

“你说的某人是谁?”

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额,就是……”

我犹豫着是否该透露委托人的姓名时,张阿姨先发制人般说:

“我知道,是看起来很正经的那个男销售吧?”

既然知道,一开始就别问好吗?

我差点口出恶言。

“所以,能见个面吗?还是说不行?”

艾媛在旁边插话道。

“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萤萤既然已经成年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的意思是不用找了?陈萤小姐是你亲生的吧?”

张阿姨瞬间语塞,对话中断。

此时,对讲机隐约传来另一个声音,是男人。

大概是年纪比张阿姨小的那个男人,高明。

但还不等我们追问,张阿姨就再度故作冷漠地说:

“总之,我们不需要素昧平生的人帮忙找,我们这边会自己想办法找到女儿。”

“这可不行,我和那个看似正经的男销售……额~我一时忘记叫什么名字了,总之我和那个人约定过,一定要找出陈萤小姐。”

媛媛充分表达出干劲,不过我希望她好歹能记住委托人的名字。

“这样啊!那么,你自便吧!”

张阿姨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艾媛似乎被激怒了,讲话突然变得很不客气。

“好,我知道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自己找吧!告辞。啊,对了,祝你和那个年轻人在床上打得火热,哼!”

艾媛的用词让我脸色苍白,于是赶忙将她脱离对讲机。

“等一下,媛媛,你这是什么意思?再怎么样也说得过分了吧?”

“放心,没事的,因为她已经结束通话了。”

什么嘛,原来如此。

“真是的,你这个女人……”

我松了一口气,瞪了媛媛一眼。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看样子我们进不了陈萤家了。”

“那就从其他方面找吧!在那之前,我得先砸了这个对讲机。”

艾媛朝着灰色机器握拳,我用伞往她脑袋上打下去。

“住手!不要乱拽啦!”

(三)

我与艾媛早早就放弃在陈萤家收集情报。

再度上车之后,便前往了文安闹区的酒吧型餐饮店,也就是陈萤失踪前打工的店。

这间店距离倒闭的大型超市不远,在一栋综合大楼的地底下,店名是〖红尾巴〗。

这么说来,我想起这附近以前有间电影院叫〖红峡谷〗。

我们将车子停在停车场,顶着雨前往闹区消磨时间,直到肚子饿了。

成功克制住〖老乡酸辣粉〗的香味诱惑,终于熬到了下午六点。

我跟艾媛成为酒吧型餐饮店〖红尾巴〗开店的第一组客人,坐在吧台座位。

隔着吧台看到的老板娘,是每个月化妆品开销应该相当可观的五十多岁的女人。

染成褐色的卷发,让我暗自想到炒面。

看着手上的菜单,不小心轻声说出“这里没有炒面吗?”的艾媛,肯定和我联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唉,算了。老板娘,炒面和拉面,哪一种比较推荐?”

“拉面,常客都点那个。”

“这样啊,那酱土豆和蔬菜沙拉呢?”

“酱土豆,还是我们的招牌菜呢。”

“知道了,那就来一份拉面和酱土豆,露露也点一样的就好吧?”

艾媛擅自点完两人份的食物,就缓缓拿起麦克风,到一旁的点唱机歌唱了三首歌,再回到吧台座位上。

是让人怀念的三首曲子,分别是【独家记忆】【十年】【说好的幸福呢】。

“话说回来,老板娘,你记得在这间店工作过的陈萤吗?”

她突然切入正题。

那刚才为什么要去唱歌?我保持些许疑问,一起等待着老板娘回应。

“嗯,记得。她是个好女孩,曾经是我们店里的活招牌。”

她称赞陈萤的语气,和推荐酱土豆的语气一模一样。

“其实我们在找她,但我们不是警察,放心吧!”

“所以是侦探吗?我懂了,是那个人委托的吧?就是经常来光顾,看起来很正经的男销售,但我一时忘了他名字。那个男的叫什么来着?”

“是王先生吧?”

我在一旁提醒。

“对对对,那个不起眼的人。”

老板娘的眼角露出笑意,轻轻招手。

为了委托人的名誉,我预先声明:不起眼的王文均并没有错,是她们的记性有问题,王文均并不是很难记的名字。

聊着聊着,香气四溢的炒面以及盘子装的酱土豆,端到了我们面前。

酱油风味十足的炒面不用说,令人联想到棉花糖形状的酱土豆也很好吃,老板娘没说谎。

陈萤肯定也是她口中说的好女孩,这份酱土豆足以让我确信。

艾媛夹起炒面,说道:

“所以,陈萤在这间店工作到哪天?”

老板娘看着墙上的日历。

日历染上了酱油的颜色,感觉可以熬出美味的菜了。

才六月就这样,不敢想象到了十二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五月十号吧……她一直到十号都是正常工作,十一号开始就没来了。”

“关于她离开的原因,老板娘心里有底吗?”

“没有,大概是找到了其他好工作吧?或者是有了男人。”

“说到男人,陈小姐在和王先生交往吧?”

“好像是,不过年轻女孩的想法没人猜得透。也许突然爱上别的男人,远走高飞,私奔去了。”

看来大家的想法都一样,我觉得老板娘的猜测是真的。

艾媛像是休息片刻般吃了一口炒面,酱油的香味顿时洋溢开来。

“稍微请教一下,除了王先生,还有其他客人和陈萤走的比较近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老板娘思考时,视线落在店门口附近。

“啊啊,邓先生,欢迎光临,好久不见。啊,对了,邓先生或许知道些什么。”

朝门口看去,那里站着一名穿西装的男人。

他像是嫌湿雨伞碍事般插进伞筒,以纸擦拭淋湿的肩膀,走向我们所在的吧台。

服装与年龄都和王文均相似,但细长的眼睛和结实的下颚,成为脸部特征。

男子的气概远胜过王文均。

老板娘为我们介绍这个男人。

“他是邓衷,邓先生,是王先生的同事。”

接着,老板娘指着坐在吧台的艾媛。

“这位侦探妹妹正在找最近失踪的萤萤,你要帮忙喔。”

“侦探?”

邓衷将细长的眼睛眯的更细,看向艾媛,视线只落在艾媛一个人身上,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透明人。

邓衷坐在艾媛旁边,先点了一杯啤酒,然后朝她展露酷帅的低沉嗓音:

“我叫邓衷,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地方吗?”

“我是林艾媛,你认识陈萤吗?那我想问一些问题。不过在这之前,也姑且和我旁边鼓起脸颊的好朋友打个招呼吧!别看她这样,她挺容易吃醋的。”

“啊,抱歉,这位小姐,你好。”

在艾媛的贴心安排下,我难为情地接受他的问候。

“你好,我是助手露露。”

我怀着怒意并没有说出全名,反正我就算说全名,他也不会记得。

实际上,邓衷只听完助手后,就再度转头和艾媛交谈。

我深刻体会到和艾媛的差距,莫名地想来杯酒。

“我想知道的是,陈萤这个女生的人际关系,听说她和王先生在交往。除此之外,你知道她是否还在和其他男人交往,或是有其他男人在追求她吗?”

邓衷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后思考。

“除了老王吗……不,我觉得陈萤正式交往的对象只有他,她并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女人。说到喜欢陈萤,单方面追求她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个。”

“是喔,那家伙是谁?”

“那个人好像姓杨。”

那个人说到这里,隔着吧台继续搭话。

“老板娘,你应该也知道那个人在追求陈萤吧?”

“嗯,知道。那个人是杨林先生吧?爸爸是国家官员级别的,他是典型的富二代。明明年轻却嚣张做作,很笨又好色,而且花钱如流水。不过,这间店也托他的福赚了不少。”

“那就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老板娘隐约透露出势利眼的一面,即使是艾媛也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