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借刀杀人

二皇子府。

区别于东宫一对有情人的最终相认,王真真的婚礼倍感寂寥。

长幼尊卑有序,婚礼选在同一日,宾客自然先去东宫饮了酒,待散了席才来饮二皇子这边的酒。

这本就令二皇子愤愤不已,散了席连王真真的房都不去,直接奔着张梳头的房去。

怎料又被张梳头左劝右劝,劝去了采菊的房内。

留王真真嫁来第一日便守了一夜空房。

……

次日。

天将将亮。

张梳头便主动跪在王真真房门外,且一身打扮显得卑微素净。

屋内,王真真正在梳头。

对于二皇子府内的人物关系,王真真的陪嫁狗腿子早已使了钱银,从府内其他下人处探听得知。

“大娘子。”婢女对王真真的称呼发生了变化。

据婢女所说,二皇子虽是头一次正式娶亲,但此前早与府内的丫鬟们不清不楚。

若数叫得出名字的,便是一个绰号张梳头的,还有一个唤作采菊的。

王真真虽愤恨,但也只能无可奈何问道:“容貌如何?”

婢女心中无奈,自家主子但凡不是太蠢,用脚指头想想,都应该知道这两个丫鬟定然是府中容貌出挑的……不然还能是二皇子瞎了眼不成?

“回大娘子,据说容貌一般……”

“那个叫张梳头的,可是在外面跪着?”王真真问道,心中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

“是!回大娘子,据说她原是府内的梳头丫鬟出身,下人们私底下便偷偷给她取了这么个绰号。瞧着她像是天刚刚亮,就跪在外面了。”

王真真摆出几分主母的款子,道:“可不得来跪我?求我开开恩、抬抬手,能给她个名分呗……”

婢女又道:“大娘子,听说昨晚王爷先是去了她的房,愣是让她赶出来了,才又去了彩菊那个贱人的房。”

这种不堪的事实,哪怕关起门来说,王真真还是恨得直咬牙。

“奴婢看来,这个张梳头看起来倒是有眼色的,知道大娘子得罪不得。这不,今早又急忙来跪着请罪了,深怕扰了您的睡梦,还愣是不让女婢们通禀您。”

被狗腿子这般引导一番,王真真此刻还真觉得张梳头这货有自知之明,能考虑下收归己用!

“让她进来吧。”

“伺候我梳头。”王真真又补充道。

“是,大娘子。”

随后,张梳头满脸谦卑、笑脸盈盈地赶了进来,望见王真真的头发仍散落开,还十分有眼色地上前几步,用面盆里的水净了净手,便开始为王真真梳头。

边梳头边道:“夫人,妾身惶恐了一夜,若不是怕搅了您安睡,必当昨夜就来和你请罪。”

“哦,何罪?”

“妾身想着,许是王爷昨日生了那些晚来宾客的气,结束了又怕打扰到夫人安睡,便跑来妾身这个蠢货房里。”

“可昨天是什么日子,妾身怎敢啊!”

“妾身便劝王爷,说夫人是侯府家的嫡小姐,身份尊贵,哪怕再晚,也是要来夫人房里的啊。”

“结果王爷怒气冲冲便走了。”

“王爷醉酒,妾身心中放心不下,便遣了小丫鬟偷偷跟着,莫要让王爷路上出点什么事才好。”

“怎料丫鬟回禀,王爷竟去了采菊那个贱人那里!”

“这采菊真是个没规矩的!仗着王爷宠爱,便丝毫不懂得尊重夫人您,实在该死!”

“要我说!这种连名分都没有的贱婢,就该打一顿再发卖出去!”

张梳头叨叨说了好一番话。

王真真端着个脸面,此刻才插了一句,道:“哦,你不是也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贱婢?”

张梳头听了恨得直咬牙,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大娘子,那可不一样,我贵在自知呀,便是求大娘子抬一抬手,留我有个角落住,有口稀饭吃便可以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能耐,能让我赏你口饭吃?”王真真趾高气昂道。

“回夫人,今日趁着王爷一早去上朝,我已将采菊那个贱人绑来了,就跪在门口!听凭夫人的处置!”

王真真本想着人打一顿,给那个采菊一点教训就是。

忽还是想着去看看这不要脸的货色长什么模样,便准备出门去看。

此时,张梳头也已经王真真的头发梳好,“夫人您天姿国色,真是好看~”

看来!能博得二皇子宠爱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真真听了这话,更加确信张梳头是与自己一伙的。

待她出了门去,只见一个穿着绸缎的年轻女子,被绑在院中,嘴巴被布条塞住,说不出话。

“这贱人,长得倒是水灵。”

其实,若不是张梳头今日特意扮丑,那采菊长得还没有张梳头的七八分好看。

“夫人哪里的话,这个贱婢比您差远了!”

“你说她,既无名分,又无家世,怎敢如此放肆!敢在夫人的大婚之夜,公然留宿王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梳头虽这么说着,但担心王真真心不够狠,万一放采菊一条性命。

所以她一早去拿采菊时,只说是逼不得已,听了大夫人的命令,自己为了讨一条活路才听命于王真真。

当然,府内其他人实则也是听张梳头的。

果然如张梳头所料,不明采菊有身孕的王真真,开口便让人去打采菊。

直至棍棒之下,一声声采菊的呜呜传来。

不出片刻,棍子也只打了几下,地上就流下一滩血迹。

“啊,不好了夫人!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张梳头假意劝阻道。

王真真正想着刚来王府,昨晚让采菊这个贱婢杀了好一通威风。

如今正是立威之时,可不能轻易收手。

且她一个被母亲千娇万宠长大的闺阁女子,怎只地上一滩血迹,竟还能是落了胎?

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随着棍棒继续往下敲,又二十几棒后,采菊便没了气。

“大夫人,不好了,采菊没气了!”

王真真虽也干过不少坑害王勉勉之事,但此刻见着一个人打了三十棒,便死了??还是心头慌的一逼……

不应该啊……

不应该啊……

以往母亲也惩治过不安分的丫鬟,三十棒子,出不了人命啊……

纵然内心慌张,王真真依旧故作沉稳道:“一个贱婢,死了就死了,随便拖出去埋了就是。”

直至此刻,王真真已彻底落入张梳头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