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执着

对于中午吃什么这个问题,安柯懒得思考,最后大方给肖宁转账五百,就带上柯安安离开,去享受二人时光了。

在安柯这个行为上,柯安安见惯不怪,能用钱解决的事儿,这位少爷是向来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

不过这点对于她这个财迷,倒是格外受用。

安柯想要挑个有情调的餐厅解决二人午餐,最后因为位置太远被柯安安一口回绝,提醒他今天主要目的是查案。

看柯安安一心执着于早日结案,安柯自知躲不过,索性不躲。

最后两人就近吃些东西后,一同前往李辉所在的公寓。

半小时后的李辉公寓,沈北宝是最后一个带着必备电脑赶到的。

路上安柯向柯安安介绍,如果说挑选查案的搭档,他首选绝不是同为警校好友,身后拥有警力支援的宋清平。

而是这个从小一块长大,默契十足且技术过硬的沈北宝。

沈家对沈北宝一直都是专攻家族企业方面的培养,可沈北宝在计算机方面却遗传他姑姑的高天赋,与生俱来,一点就通。

“小安安,我来啦~”大门口有警察把手,沈北宝第一时间不是喊宋清平放自己进去,而是笑眯眯呼唤柯安安。

声音吸引来从厨房走出的安柯,见柯安安就要把人放进来,安柯抬手驱赶:“你在外面查就行。”

“我不要,外面冷。”

“房间里也不热。”

“你骗人,你有求于人还这个态度!”

“你不愿意帮忙,你别来呀~”

幼儿园式吵架在柯安安与宋清平之间回荡,看着安柯与沈北宝谁也不让谁,柯安安纳闷,他俩都是这个相处模式吗?

“那我陪北北出去吧,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柯安安提出的解决方案也是向着安柯的决定,她待着这里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果不是安柯,她或许一次都不会来。

沈北宝这面的活好像更轻松,到楼下和他找个咖啡厅就能办公。

柯安安认为妥当的解决方案,在安柯这里不见得满意,沈北宝得意挑眉,坐等安柯留下自己。

“等下,宋清平还有些事需要交代他,先进来吧。”

四个人在李辉公寓待了大约半个多小时。

沈北宝查出安柯交代的东西,与宋清平在客厅察看。

安柯和柯安安两个人在次卧独处。

“来过这里吗?”

默默在次卧陪伴的柯安安,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一秒,随后负责任的摇头。

以为这个问题与本案有关,谁知道安柯只是好奇。

他就是想知道这两个月,李辉与柯安安关系发展到哪一步。

他知道柯安安会保持距离,但安柯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李辉都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如今得知答案,心里窃喜起来,观察房间也跟着细腻许多。

“发现了什么吗?”大门处,已经彻底看完监控的宋清平与沈北宝也来到次卧,见安柯低头站在床边出神,误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也要上前。

“安宝,你知道李辉的惯用手是哪只吗?”安柯没回应宋清平的话,反倒突发奇想随口问出不相干的话题。

“左手,他是左撇子。”

“那李凡呢?”

“李凡的话……好像就是受伤的那只手,他不是左撇子。”柯安安回忆着:“他躺在地上嗷嗷叫的时候,还和他哥说什么手断了,以后生活不能自理了,要我赔钱。”

“你赔了?”发问人是不了解柯安安的沈北宝。

安柯在旁边笑笑,发生这种事,柯安安才不会掏一分钱。估计如果李凡不是李辉的弟弟,柯安安还能想办法反要一点儿补偿呢。

就这么一个小话题,柯安安和沈北宝之间聊天氛围就一触即发。

看着他们聊的火热,安柯头疼。这两人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怎么总有说不尽的话题。

再偏头看看身旁宋清平,安柯凑过去主动拋话题:“家里最近催没催你找对象?”

这话题跨度太大,听的宋清平一愣。就连一旁两个吃瓜群众都停下交流,想要参与进来。

宋清平轻咳一声,别过目光看刚刚安柯观察的位置,记得刚进门时,安柯看这里愣了神:“刚刚发现什么了吗?”

“之前让你查这个房间,毛发都是在哪里找到的?”

“衣柜,还有书桌的角落。”宋清平边说边指出明确位置。

安柯顺着看看,又不忘给出其他位置:“床呢?或者客厅的沙发,餐厅的椅子,李辉房间床铺。”

“都没有。”宋清平摇头否定,就是因为在李辉次卧发现了李凡的毛发,宋清平特地又带着几人返回李辉家中,仔仔细细侦查了一遍:“别说毛发了,指纹都没有。”

指认李凡的线索不是太少,而是根本就不成立。李凡当天也有不在场证明,宋清平自始至终还是认为安柯带着私人恩怨。

“李辉手机的通话记录查了吗?”

“查了,就只有当天中午给他妈妈打电话确认晚上几点到,其他的就是接了两通谈工作的电话,与他同事证实了。”

安柯不管问什么,宋清平都知无不言,耐心也在不断消磨。

见安柯又一次陷入思考,宋清平叹气,他不是有让柯安安劝安柯查案时,别在李凡这一棵树上吊着。

自己是不是应该听一下安柯的话,别太执着于上面给的那条叮嘱。

安柯有时也许真的不适合办案。

来到李辉公寓后,安柯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卧室,宋清平耐着性子:“你还认为是李凡?”

“……”

“安柯,没有动机,没有证据。我们不能死磕他这一条线。”

“……”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耐心在一片片沉默中逐渐消磨。

宋清平到最后也没迎来安柯回应,反倒从他目光中读出异常的坚定。

不和他犟了,柯安安都没有说服他,更何况是自己。

他没时间在这耗下去,失望里带有气愤,宋清平正要离开。

“哎,清平。”柯安安见宋清平是真的与安柯置气了,连忙要替两人缓和一下情绪。

可口头上拦住宋清平后,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想到刚刚沈北宝查出的监控视频:“也许真的是李凡呢,北北查的监控中,不是证明了李凡脸上的伤是被他父亲打的嘛。”

柯安安的话取消了一旁的静音模式,安柯插话道:“并不能证明。那里岔口很多,两人处于盲区位置。他爸离开之后,李凡一个人在盲区里待了快十分钟,不能证明这期间他没有见过其他人。”

宋清平白一眼安柯,合着柯安安的话,他就能回了。

“安安,就算证明了这个伤是他父亲打的,那也只是家庭矛盾,不能成为李凡是凶手的直接证据与动机。”

“这……”柯安安束手无策了,目光求助到沈北宝,他比自己会说话,一定能拦下宋清平。

没成想,沈北宝无条件信任安柯就算了,还一心帮安柯说话,完全没有领会柯安安的意思:“小平平你也别生气,少爷他既然咬定那个叫李凡的,一定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再这么继续拖下去,真正的凶手就跑了!”

“不会~被我实时定位盯上的人,就没有能跑得掉的~”提到这个,沈北宝拍拍胸脯自信坦言,让宋清平在这点上可以完全放心。

“你定位了谁?”

“李凡啊。”

“……”

宋清平无语,他也不指望能说动沈北宝和自己一条战线,

“这个房间你还需要重新调查一遍。”终于,安柯开始正式回应宋清平的话。

在所有人目光聚集到床边时,安柯不知什么时候蹲在那里,戴好手套弯腰抬起床单。

“什么意思?”生气归生气,说到正事时宋清平还是拎得清,走上前同安柯一样弯腰看向床底。

“这个房间专门打扫过。”安柯指向床腿旁一个被床单遮盖住的地板缝隙:“这里没有收拾干净。”

“灰尘?”宋清平也戴上手套。

“烟灰。”

安柯直接公布答案,打开手电筒照向床腿的另一侧,在黑暗拐角中,一个漏出丁点的烟头。

宋清平几乎快贴近地面才能看清,安柯放下床单起身,剩下的交给宋清平。

“怎么会在那个位置?”沈北宝和柯安安见宋清平看的费劲,奇怪这位置会不会太偏僻。

床头角落,刚刚指向的位置更是有床头柜遮掩,甚至碰不太到,怎么看都不应该有烟灰和烟头出现。

“可是李辉不抽烟的。”柯安安自言自语,又低头再思考其他问题,她记得……

“那就是说,这个一定是凶手的喽~”一旁沈北宝向宋清平挑眉,对方也二话没说立刻出门打电话通知队里来人。

就只有安柯注意到柯安安的后续情绪,她思绪许久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在与安柯对视后欲言又止,换上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