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国的火种

“可怜的孩子,秦,你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冷静一下......”

埋首在遇难亲人旁的族人听见秦咩的话,抬起悲伤的面容望向月光下的那道影子,目光中带着同情和怜悯。

“我能够理解你悲痛的心情,我们同样也因为部落的消亡而感到难过。”

“你还小,你自幼在营寨内长大,没有见识过王国真正的的强大。”

“他们有着全身包裹在铁皮中的骑士和战马,有上弦就能发射出数十根箭矢的弓弩,有化作天火燃烧的黑灰。”

费奥拉大婶是这个蛮族部落管理粮食的族老,是现在存活的族人之中最有威望的那位长者。

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将怀中自己丈夫的遗骸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诉说着王国的强大,试图以此来打消秦咩的冲动想法。

“我们想要与王国抗衡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连靠近那些王国贵族的城堡都做不到,那里竖立的箭塔可以很轻松地将我们全部杀死。”

“死亡的悲痛我不想再次发生在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身上,这样的做法完全是没有意义,我不想大家再因为这些事情而造成无谓的牺牲了。”

费奥拉大婶看着四周悲痛的族人,她想她有这个责任,带领族人们重新过上平常的生活。

“在山脉的西方,距离我们营寨较远的山坡上,有一块可以开垦的荒地,我们可以去那里重新开始生活。”

“秦,你也一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想你因为这些盲目的仇恨而毁了自己。”

最后,她说起了带领族人们重新开始的计划,望向秦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祈求,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是啊,王国的强大又怎么会是自己这些野蛮人所能抗衡的呢。

部落已经因为战乱死了那么多人了,自己等人就算是想要复仇,那也是很难的事情。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族人们从仇恨的愤怒中清醒过来,她们大多都是些寻常的妇人和小孩,就算是想要复仇也有心无力。

几个稚嫩的少年族人目光之中即使有着愤怒的火焰,但是也只能躲藏在亲人的身旁,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们望着秦咩站在祭坛上的身影,目光之中有着崇拜,但很快又带着惭愧和懊恼的目光低下了头。

他们还太小了,他们还没有魁梧的身躯和强大的力量,他们还做不到离开父母去追随他们个人的志向。

“费奥拉婶婶,你说的很对。”

“但是营寨的故土需要有人守护,族人的血泪需要有人伸张,我愿意以一己之力来完成这一切,即使这样的做法不太聪明。”

秦咩双臂张开做出拥抱的姿势,望着夜幕中那无垠璀璨的凡星,缓缓张口说道。

“费奥拉婶婶,营寨的位置太过于危险,王国的士兵说不定还要回来,趁着夜色正浓,你带着大家离开吧。”

“至于族人们的遗骸,我会好好将他们安葬的,我向你保证,如果我累了,我会去那块荒地寻找大家的。”

这样的结果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也理解费奥拉婶婶和大家的想法。

部落的复仇说来热血,但到底只是无谓的冲动念头,它所带来的除了更多的牺牲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意义。

秦咩想要在部落的废墟上重新建立自己的领地,建立属于自己的文明,这是他个人的意愿和志向。

但是,部落是大家的,他需要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让族人们知道,不过他们做出什么选择,他都能理解和尊重。

“哦,我可怜的孩子。”

“希望你能想清楚,我想咱们新营寨的建设需要你的领导,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的话。”

费奥拉婶婶脸上带着浓浓的遗憾,心里已经在为秦咩的未来而祈祷,她走上前来抱了他一下,由衷地说道。

剩下的族人们似乎也在此刻做出了跟费奥拉婶婶同样的选择,这些彪悍的蛮族妇女们没有太过于沉浸在悲伤之中,部落的下一代还需要她们抚养。

“秦,在外面好好保重。”

“可怜的秦,愿诸神保佑你。”

年长些的族人们纷纷走来拥抱了一下秦咩,他们的语气带着少许哀伤,似乎是在做永别。

“秦大哥,虽然我很想与你一同向该死的王国复仇,但是我的娘亲并不允许我这么做......”

“秦,你等着我长大,你来西方的村子找我,那个时候我已经非常强大了......”

“秦大哥,你要好好保重,赫尔曼还等着你教我使用斧头呢......”

幼小的孩子们朝气蓬勃,他们并不为眼前的分离而太多难过,他们正在期待长大后在大陆上复仇冒险的日子。

秦咩一一与大家拥抱告别,下一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族人们最后拥抱了一下自己亲人的骸骨,向他们说着祈祷的话,最后不舍地放下怀中的骨骸,在费奥拉婶婶的带领下准备离开。

“伊莱,快跟上。”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那些该死的王国军队若是回来了,他们绝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里有秦一个人足以,相信他,他会安葬好大家的,他也会安葬好你父母的。”

就在这个时候,费奥拉婶婶的催促声传来,一个固执的小小身影正死死地抱着一具焦尸不放。

“快走吧,伊莱,我会照顾你好的,跟着大家离开部落营寨,咱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费奥拉婶婶望着眼前小女孩的固执,温柔地蹲在她的身后,抚摸着她波浪半的蔚蓝色头发,轻声劝说道。

“哒哒哒......”

伊莱只是摇了摇头,面对费奥拉婶婶温柔的呼喊,她叛逆地跑到了祭坛上,紧紧地牵住秦咩宽大的手掌,将小小的身躯躲藏了大半在他的身后。

她没有说话,坚定的目光告诉了费奥拉婶婶她自己的选择。

“伊莱,乖孩子,听话,跟婶婶离开这里吧,秦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不是你一个孩子可以掺和进去的。”

费奥拉婶婶走上前来,望着眼前小可怜水灵灵的眼睛,再次劝说道。

但是任凭她如何劝说,伊莱都不肯离开,无奈的费奥拉婶婶也只能转告秦咩,若是伊莱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将她送回来。

“伊莱,你要,与我同行吗?”

费奥拉婶婶已经带着族人们远去,秦咩感受到手掌中那嫩芽般柔嫩的小手的颤抖,蹲下身来望着眼前瘦瘦巴巴的蓝发小女孩,温和地再次问道。

伊莱小脸上带着焦黑色的狼狈挂起十分的倔强,像是蓝水晶一般的眼眸看着秦咩认真地点了点头。

伊莱不会说话,只有七岁的她似乎生来就患上了哑症,常常被小伙伴忽略的她只有父母可以依赖。

但是可惜,她的父母不是去悬崖下的幸运儿,没有逃过王国士兵的屠杀。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现在趁着夜色,我们将族人们埋葬在一起吧。”

秦咩牵着伊莱的小手从祭祀神明的祭台上走下,拿起被王国士兵随意丢弃在地的木铲,开始为族人们举行最后的送别仪式。

原谅秦咩这个野蛮人的粗鲁,他觉得挖坑太费劲了,所以他将族人们的残骸用废墟的黑土尘埃一一掩埋。

望着眼前一座座土坟,生来住木屋石屋的族人们,死后也沉眠在自己屋寨的保护下。

“走吧,我们也该下山去了。”

秦咩最后朝着自己的族人们祭拜了几下,然后牵着伊莱顺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伊莱抬头好奇地看着他的侧脸,似乎是在询问,他们接下来去哪,是去杀王国人吗?

“不,还不到那个时候,我们这次下山,是去传播神的信仰。”

“伊莱,你知道吗,在我说要为族人们复仇的时候,我得到了神明的指示,我感受到了命运的安排。”

“神说,勇敢的族人们将会进入神国之中享受安宁富足的生活,我们的亲人会化作星辰指引着我们。”

“你看见了吗,伊莱,那里是不是有两颗星星在闪烁,我能感觉到,那是赫尔婶婶和凯达大叔在看着你。”

秦咩带着伊莱走在山道上,抬头指着两颗亮丽的星辰对着她说道。

“哑——”

伊莱的抬头顺着秦咩指示的方向望去,的确发现了两个闪烁的星星,让她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想要伸手触碰星光。

“神!”

奇怪的语调从她嘶哑的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她像是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双眸绽放出明亮的色彩。

“神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是天上的星辰所化,若是完成了我们各自的历练,我们死后就可以回归星辰。”

秦咩带着伊莱站在白灰岩顶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望着繁星夜幕,彼此的眼中都充斥着美好的遐想。

“或许,我执着的想要将文明建设成国家的想法是错误的,那样可能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富,更多的是苦难。”

“我的文明,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存在,而不是挤压这个世界的人们本身所具备的文明。”

秦咩侧头望着眼前这个重新充满了生命的希望的小女孩,目光之中闪过思考的神色。

她有着雪白的肤色,蔚蓝的眼眸和波浪一般的长发,而自己,黑发黑眼,和小麦色的健康皮肤。

毫无疑问,自己的样貌在部落营寨之中跟大家是有一定的差异的,但是族人们显然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尊重血脉的蛮族人都能容下自己,那自己的文明怎么就容不下对方的文明呢?

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自己的文明从来不在于血脉,而在于丰富的文化认同,不存在所谓民族的歧视排挤存在。

跟眼前这个中世纪世界很像的西方文化当中,国家大多就是一种形式,那就是依靠民族的特异性而建立起来的‘民族国家’。

但是,自己的国家不是。

自己的国家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自己的文明无论经历了多少朝代制度的变迁,他们都同属于一个文明。

不以民族狭义而定,不以国朝兴衰而定,它像是故国人所追寻的长生一般,是那不以万物为拘束的自在仙。

所以,秦咩决定作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他不想再创立所谓的‘秦汉’王朝了。

他要建立的,是永恒存在的信仰,是神圣永恒的神国。

既然文明可以伪装成国家,那么自己何不大胆一点,直接创立天庭神国。

我代苍天牧狩人间?

我就是天!

【滴!滴!滴!】

【检测到神话文明开拓者,正在加载神话领袖模块,正在加载神国领地......】

伴随着秦咩信念的改变,文明系统也很快根据他的想法做出了调整。

【神话领袖:秦咩】

【神话权柄:永生】

(神国不亡,领袖不死)

【神话特性:全知全能】(残)

【神国特性: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您可以在任何土地上建立神国,您可以使任何生灵加入神国)

【神国名称:大夏神国】

【神国等级:一】

(当前神国范围;方圆一千米)

【神国人数:1】

(当前神国最大人数:20)

(神国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努力让您的神国繁华起来吧,您将获得更多的土地和子民)

【神话信仰:10】

(向世人传播您的神话文明并取得他们的认同,您将获得神话信仰并可用此在神国范围内建立起许多的神迹)

伴随着眼前虚拟面板的出现,秦咩的脸上也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

你建立封建王朝,我建立神话天国,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滴!当前两米内发现神话文明信仰者,是否选择转化为神国子民】

“是。”

伴随着他的同意,眼前伊莱的信息面板也出现在了秦咩的眼前。

【神国子民:伊莱】

【信仰忠诚:泛信徒】

(您的子民对于您所述说的神话文明产生了几分憧憬和向往,当然她更多的只是对领袖大人您的信赖)

【勇武:★☆】

【智慧:★★☆☆】

【精神:★★☆】

【统率:★☆】

【耐力:★☆】

【天赋:察言观色】

(糟糕的经历让她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理性和情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伊莱,我们走!”

秦咩没有再瞧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系统面板,转身牵着伊莱的手往山下走去,漫天的星辉正照耀在他们走过的道路上。

“我们下山,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