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香楼是临安城中最大的青楼,来者非富即贵。
“各位官人,奴家这厢有礼了。”一身大红衣裳的妖艳老鸨站在台上,掐着声音道,“玉娘啊是咱们藏香楼的头牌,以往呢都是价高者得以与她共度良宵。今日这规矩要变一变,在场的各位只要玉娘自己中意选了谁,那谁就能和她一度春宵。”
台下顿时叽叽喳喳一片,在这藏香楼里,每个男人最想见的唯有玉娘一人。曾有人道若是能与玉娘一度春宵,哪怕让他立马去死他也愿意。
以前哪有这样的机会,想见玉娘那就必须拿出足够的钱财来,否则你连她的衣角都看不到。
红衣老鸨退开站在一旁,后面是层层的红色纱帘垂下。隐约可以看到后面有一张贵妃榻,榻上有一位美人慵懒地摇着手中团扇。
台下的男人们一个个眼睛眨都不眨,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侍女们撩起一层纱帘,后面的侍女紧跟着一层一层的撩起。男人们屏住呼吸,个个伸长了脖子。
藏香楼有三层,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不会在一层与别人挤。此刻的二楼,一个容貌气度不凡的、身着藏蓝衣裳的贵公子坐在靠着围栏的桌子旁。他的视线同别人一样落在台上。
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对待面前的男人,他很是谦恭卑微,语气里带着讨好。
“大人,您看咱们刚才说的事……”
男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李大人别急啊。”
这位李大人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不敢再说话。
台上,侍女即将撩起最后一层纱帘。
纱帘被缓慢撩起,露出后面妖媚的女人。暴露的红色纱衣贴在女人身上,摇着扇子的手臂上还带着几个纯金的臂钏。
女人斜倚在贵妃榻上慵懒地扫了一眼台下的男子,随后又看向二楼。等找到她要找的人以后,她慢慢站起来,看着男人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为魅惑的表情。
“公子可愿与奴家共度良辰?”
“既是玉娘相邀,岂有不应之理?”
女人起身摇着扇子离开,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走上三楼,最后消失在那一扇门后。
楼下的男人们个个唉声叹气,忿忿不平。
有人道:“玉娘怎么就选了他呢?”
另一个人,“不选他难道选你?人家可是当今的大司马。”
……
玉娘进了屋子后让侍女去取了些好酒来,她刚把酒斟上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将门打开,外面正是她要等的大司马。
“司马大人请进。”
“认得我?”
玉娘笑了笑,伸手指着他的腰间令牌,“就算不认得大司马这个人,但谁不认得您腰间的这块令牌?”
大司马轻笑了两声,走到桌旁坐下。他看了眼面前的两杯酒,意味深长的看向玉娘。
玉娘看着他这眼神,故作娇羞,“大人为何这般看着奴家,可是奴家脸上有脏污?”
男人伸手点了点桌子,“这酒……”
女人像是恍然,“大人莫要见怪,咱们这儿是青楼,酒里难免会有些助兴之物。”
她挨的很近,男人一伸手就把她拉进了自己怀中。他的手从她眉间往下滑,挑起女人的下巴,端起一杯酒,“那玉娘替本官先尝尝。”
长睫之下,玉娘的眼里闪过异样的光彩。
她就着他的手把酒喝下,然后端起另一杯酒递到男人嘴边,“奴家喂大人。”
男人眸色渐深,握着女人腰的手紧了紧,眼睛盯着她把酒喝下。
下一秒女人惊呼出声。
大司马将人抱了起来,径直走向床榻,一把将人扔在上面。
玉娘佯怒,“大人对待女人都这般不怜香惜玉么?”
男人栖身上来,盯着她的眸子,“只对你一个人。”
玉娘右手在衣袖的遮挡下从锦被下摸出一把匕首。
大司马俯身贴近她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肌肤上。
“玉娘身上好香啊。”
“那大人可要在凑近一些?”
等到时机,玉娘抽出匕首刺向男人。下一刻,男人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抬起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玉娘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干脆抬腿一顶,男人立马痛苦地闷哼出身退开去。
玉娘也不装了,他都知道了她还装什么?
不等男人缓过来,她又立马上前。男人身手很好,但是哪里比得上专门训练的杀手?
她一个侧踢腿将他踢到桌旁,男人还没喘过气来就见她又出招。
接连的动作让他应接不暇,想找机会逃出去。但是她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大司马是有贴身侍卫的,但是此刻也并没有守在门外,而是隔了一段距离。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能听见屋里的动静。
一个侍卫听到屋里的动静想去查看,另一个人拦住了他。
“欸,干嘛去?主子年轻力壮的,搞出点动静不很正常?你可不要去扫了他的雅兴,回头来收拾你!”
侍卫想了想,作罢。
此刻的大司马只想骂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都是死人吗!
刚才那酒里怕是被下了药,现在他浑身无力。
女人有些不耐烦了,不想再继续陪他打。几招之后,男人就被她的腿压在身下,在他的惊恐眼神下,温热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由于嘴里有血,男人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玉娘冷冷地瞥了眼地上的男人,扯下一块干净的床帘把手擦干净,然后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男人死前看到了她的真实模样,眼睛睁大。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