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雨声怎么这么像哭

这一刻,沈识聿才恍惚回神。

他盯着眼前这张脸看了许久,然后伸手捏着她精巧的下颚,“谁让你穿这身衣服的?”

“沈先生不喜欢?”舒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连衣裙,又抬眸看向沈识聿,“我像她吗?”

沈识聿没回答她这句话,捏着她下颚的手却不由得加重了力度,“谁允许你这么穿的?”

舒缇吃痛,但她依旧仰着头看他,“我说过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结果。”

说完,她的视线缓缓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摆着一个相框,而照片上的女人正穿着这身白色连衣裙,温婉优雅。

看见那照片,沈识聿的眸子微眯,一抹狠厉从眸底闪过,“以后不准再穿这身衣服!”

他说完,便甩开她的下巴,转身走出房间,摔门而去。

门板撞击墙壁,发出闷闷的声音。

舒缇看着被摔上的门,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下颚,一股钝痛传来,她皱了皱眉,沈识聿下手真狠。

她走到床头。

相框是黑色的,上面镶嵌着银色的碎钻,很贵重的样式。

舒缇看了一眼相框里的人,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是她16岁时拍的照片,当年她嫁入沈家便一起带了过来。

沈识聿爱干净,房间里从不来摆放杂物,所以嫁给沈识聿三年,这张照片便蒙尘了三年。

本以为沈识聿会把它扔掉,可没想到他竟然留存至今,还将它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

舒缇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照片上女人的眉眼,心底有种难言的情绪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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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识聿一路开车上了高速。

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顺着玻璃窗滑下。

沈识聿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骨节泛着青白色。

他一路飙车去到了南海公墓。

此时正值深夜,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远处传来淅沥沥的雨声。

沈识聿停好车,走到墓碑前站定,他俯首看向照片中女人的脸,目光幽沉晦暗。

沈识聿撑着地坐在墓碑旁,伸手扯了扯领带。

这些年大家都在往前走,只有舒缇一直在原地。

照片上的她美丽温婉,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沈识聿盯着照片上的女人,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半分凉意。

“阿缇,你听这雨声为什么这么像哭啊。”他喃喃自语道。

雨下得越来越大,沈识聿闭着眼睛靠在墓碑上。

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丝,也打湿了他的衬衫。

他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就看到身后有人影晃动。

那人影似乎在朝他走近,而且距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沈识聿站起身,转身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是你......”

“我是真没想到,堂堂海旭集团总裁,竟然会深夜来这公墓淋雨。”段越清勾了勾唇,嘲讽的笑道。

沈识聿看着她,眸子里的阴霾更甚,“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问题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段越清挑了挑眉,“你觉得如今阿缇还想见你吗?”

沈识聿抿紧薄唇,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段越清嗤笑一声,“你应该比我清楚她在想什么。”

“就算阿缇心里恨我怨我,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沈识聿冷声道。

“无关?”段越清笑了两声,笑得意味深长,“你是不是忘了,阿缇当年和我可是众人皆知的一对金童玉女,她的父母曾经也对我们很满意,如果不是你横刀夺爱,她早已经是我的妻。”

沈识聿的眸子倏然一凛,眸底迸发出冰冷的寒意,“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连个女人都抓不住,还敢说别人横刀夺爱?”

“你知道那晚她躺在我的床上有多迷人吗?她的指尖划过我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欲罢不能。

段越清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姓沈的!别以为你得到了她的人就能拥有她的心!她根本就不爱你!”

“那又如何,她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沈识聿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他,“你就算再嫉妒,又能改变什么呢?”

“沈识聿,你嘴上功夫再厉害又如何?阿缇已经死了,就算你得到了她的人,她也永远不会再醒过来!”段越清瞪着他,恨声道。

“你闭嘴!”沈识聿冷冷瞪着他,眸子里迸发着骇人的杀气。

“怎么?”段越清讥讽一笑,“戳到你的痛处了?”

段越清看了他几秒钟,继续道:“你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改变不了她死了的事实!”

沈识聿的胸腔里燃烧起熊熊怒火,他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额际更是布满了血管。

他咬牙切齿,“你闭嘴!”

段越清冷笑,“我偏要说!”

他看着他暴躁的模样,心里就爽快极了。

当年的舒缇多么美好啊,但自从嫁给他沈识聿之后就每日愁眉苦脸,哪怕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那种强颜欢笑,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想要她开心快乐,却发现能令她快乐的人只有沈识聿!

如果早知道最后会是这种结局,他就无比痛恨当年的自己。

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没能保护她,保护自己爱的人。

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沈识聿,你就守着你的亿万资产和权势过一辈子吧!”段越清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是一汪清泉,泉水泛着氤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不停地游荡着。

沈识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

他颓然跌坐在墓碑旁。

当年庆功宴上,他其实根本没醉。

虽然同做一个项目,但他和舒缇并没说过几句话。

每次从她身边路过,看见她和朋友聊天时的神采飞扬,他心里就莫名的烦闷。

所以那晚庆功宴,他任由别人前来敬酒,酒精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脑袋渐渐的晕眩起来,视线也开始恍惚。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醉。

他不仅没醉,而且清醒的很。

然而他刚准备起身离开时,身体就被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