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啊？我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魔物

走在乌托的大街上，椿能感受到周围男性的视线不停向她扫过，让她稍微有点害怕。

虽说是她自己说想一个人上街看看的，不过受到这么多人注视，还全是异性，椿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毕竟，她现在可是彻彻底底的美少女啊！

肤白如雪，仿佛吹弹可破，银白长发宛若细丝随着走动飘摇，一袭丝绸束腰半裙更是将她的纤细的腰肢衬托的淋漓尽致，裙下那匀称水润的白腿更是引人无限遐想。

可以说除了年龄尚小，所以该长肉的地方还比较贫瘠，其他各方面，椿都完美符合男性对完美女性的想象，也难怪会这么引人瞩目，若是她自己的前世，也一定会看得走不动路。

虽说来自男性的“欣赏”让人让椿有点难受，但身为前男性的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过仍有刺耳的声音让她十分在意。

“那就是领主家的半魔啊？真假？”“领主怎么会和魔族扯上关系，真是荒谬，一定是魔族想要残害我们的手段！”“真亏她敢顶着这么漂亮的皮囊一个人往大街上走啊，如果不是在乌托她已经被套上枷锁了……”

“半魔？尖耳？魔族？枷锁？我，难道……”

椿摸了摸自己的尖耳，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椿这才想起来，一路走来，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和她一样拥有银发和尖耳，甚至连爸爸也是人类。

“我，到底是……”

椿不敢再往下想，只是埋头走着，直到脚碰到了一节暗紫色的台阶。

“是，这里啊……确实很特别呢……”

椿抬头仰望，一座宛若一道闪电的塔以不符合物理性质的角度插在地上，仿佛是从天上砸下来的一般，仔细一看还有诡异的黑雾萦绕在塔尖，门前的木牌匾满是白蚁啃咬的痕迹，椿好一阵辨认，才在这块烂木头上认出辛美德魔法店几个字。

“镇上最好的魔法使，就在这里吗……总感觉更像RPG游戏里坏坏的黑魔法师的窝点啊喂！”椿忍不住吐槽了出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推门而入。

“那个，有人吗，我是……”

“书籍在左魔导具在右，暂不接魔棒制作，药水在二楼，我现在很忙，选好了随便给两个钱就快滚。”

不等椿介绍自己，在房间角落背对着她一直挥舞着魔杖的高大男人就打断了她。

不过椿并没有因此恼怒，反而有些庆幸，甚至说，有种安全感……

因为这个男人，同样拥有白发与尖耳！

“那个，请问！您是魔族吗？”椿完全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只是因为找到了同类而欢喜，情不自禁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蛤？”男人闻言，顿时停止了挥舞魔棒，瞬间扭头用无比凌厉的眼神看向椿。

尽管外貌十分出众，但这个男人的眼里，却没有光，那眼中无尽深邃的黑暗让椿止不住的颤抖，然后跌倒在地……

“啊……啊……对……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有些……失言，我现在就走……”

椿拼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姿，勉强半跪了起来，颤抖着声音抱歉着，就准备要跑。

“不许跑。”

男人转身走来，带着命令般的口吻对椿说道。

椿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就在刚刚和这个男人对视的一瞬间，椿仿佛被无数双隐形的巨手瞬间拽入了这个男人的眼睛，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虽然只有一瞬，椿却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那黑暗所包裹，导致她现在全身冰冷，无比恐惧，甚至感到恶心。

那一瞬间，她后悔来到了这，本想逃跑，却又突然被这个恐怖的男人叫住，不敢乱动，可是求生的本能又不停颤抖，警告椿赶紧离开。

终于，在这极度高压下，椿眼睛一白，晕倒了。

刚来时，太阳不过刚过头顶，现在睁眼，月亮已经快要落下了。

椿睁开眼，扫了眼窗外，又环视了一圈房间。

床边不远的桌子上全是都是奇怪的动物组织，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水，有些还散发着荧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亮，一旁的椅子上，那个男人正端着一本奇厚的书仔细阅读着。

“把水喝了，能动就赶紧起来。”

感受到少女的视线，男人手指一挥，一旁的茶壶便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轻轻捏起，将水倒进杯中然后稳稳飞到了椿手中。

“谢，谢谢……”椿捧住水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将液体一饮而尽，所幸只是普通的水。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男人的眼睛再次看向椿，椿连忙用手臂挡住，以免对上视线。

“那个，我是乌托领主凯尔之女，名为椿，刚从长期昏迷中醒来一段时间，经父亲介绍前来拜访本城最好的魔法使并学习魔法，这是父亲亲笔提的信，您过目！”椿一边大声汇报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来着急忙慌掏出了凯尔写的信。

“不用捂住眼睛了。”男人一边接过信封一边将椿将眼睛捂的死死的手臂给压了下去，飞快读完信后，将信纸随手一丢，信纸便飘扬着在空中化为蓝色粉尘弥散消失了。

“是……”

椿放下手，端正坐在床上，听候发落。

“看着我的眼睛，你为什么想学魔法？”

男人将椿的下巴托起，强迫椿与他对视并询问道。

“那个……只是觉得，魔法，很有趣。”椿虽被男人托住下巴，但先前的恐惧还是让她不停闪躲着男人的眼神。

“这样啊，新鲜的答案，连魔法是怎样的存在都没有教给她就敢送来让我传授魔法啊，凯尔也真是疯了。”男人听言，似有些恼怒，轻轻将椿的下巴甩开，然后拖过一把椅子面对着椿坐下。

“半妖精小鬼，听好了，所谓魔法，不过只是一种道具，对平民来讲是谋生的道具，对权贵来讲是敛财的道具，对战争来讲是杀人的道具，所谓魔法啊，就是神秘而残酷的，掌握生死的恶魔，你现在，还觉得魔法有趣吗？”

“进门的时候，你看到我的眼睛是黑色的吧？那就是一种名为“使人陷入无边恐惧的魔法”的魔法，是可以摧毁生物精神的魔法，要是我再多和你对视两眼，你现在已经精神崩坏开始自残直至死亡了。即使承受了这样的魔法，你也还是觉得魔法有趣吗？告诉我？”

男人沉声说道，明明声音不大，却让椿感觉室内的气压都低了几度，压得椿抬不起头来，只能低头嘟哝着。

“魔法是道具的话，使用它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吧……为什么魔法只能是恶魔而不是天使呢？我，想看到更加温柔的魔法……”

“你也是，凯尔也是，栀也是，怎么都这么天真，你们这一家人是有什么毛病，这个世界，不是吃人，就是被吃，你还小，放弃这种幼稚的想法吧，会死的。”男人厉声呵斥道。

“栀？”

椿敏锐捕捉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名称，发出一声疑问。

“和我一样，是单字名呢。”

椿走在街上的时候就这么感觉了，他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仿佛神造的美丽容颜，银发，尖耳，以及除了这个名为栀的，这个城镇上的唯一一个单字名，加上眼前男人将这个名为栀的人把凯尔和她联系在一起，椿想，这个名为栀的人，或许就是她的母亲，她这异于常人的容颜，应该就是从栀那里继承而来。

虽然之前也向父亲凯尔提出过疑问，但每次问到他都会假装没听到，王妈也是闭口不谈。

再加上居民的讨论......

疑问太多了，而眼前这个和椿一样拥有银发和尖耳的男人，正是契机。

“您是贝尔西克先生吧，父亲常常向我提起您的魔法造诣之高，很荣幸见到您，关于“栀”，能再告诉我多一点她的事情吗？”

椿翻身下床，赤脚走到贝尔西克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睛请求道。

“啊，他果然没和你说啊，大概是想着就这样让你在乌托无忧无虑的一直生活下去吧，真傻，就算挣再多钱也不可能够一个半妖精用一辈子啊他是不明白吗，既然他不愿意说的话，就让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有多残酷吧，半妖精小鬼。”

贝尔西克挥手用魔法将椿又放回床上，便开始了讲解。

“我想你也意识到了吧，那个名为栀的，就是你的母亲，是属于魔族的高级种族之一的，精灵族王女，你的银发，尖耳，还有那美丽的容颜，便是从她那里继承的。”

“果然啊......”椿摆弄着自己的发梢，默默想道。

“那为什么父亲不愿意和我说妈妈的事。”椿再次询问道。

“很简单，人类会平等的摧残歧视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种族，不管是魔族，还是亚人，以及像你这样的混血，在他们眼中，人类以外的种族统统只是商品，是机器，是玩具，如果这里不是凯尔的领地，你已经被套上枷锁送上不知哪个权贵的床上了，毕竟半妖精可是能在奴隶市场卖出天价的，所以，你父亲不愿意告诉你，他只想将你留在身边一直保护你。”贝尔西克无情说出一连串残酷的字眼，此时椿才意识到，街上的那些人的眼神是有多么可怕。

“原来，是这样......爸爸他，也只是为了保护我啊......那为什么，您要告诉我这些。”椿很疑惑，如果贝尔西克是父亲的朋友的话，应该没必要告诉她这些才对。

“你身体流淌着精灵族王女的血，你今后的寿命会长到你无法想象，不早点告诉你这些残酷的事实的话，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天真而死在亚莉斯大陆的某个阴暗角落，凯尔不过也只是不愿再提起栀罢了，让你来我这里，大概也只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些吧。”

贝尔西克站起身，窗外的阳光也随之刺入了椿的眼中。

“贝尔西克先生......您，也是精灵族吧，那为什么，还愿意生活在满是人类的乌托？”

“只是欠了你妈妈一个人情，休息好了就赶紧起来回家，你想在这阴暗潮湿的塔里学魔法吗？”

“不想。”椿秒回道。

“欸？您愿意教我吗？”

“还你父亲一个人情罢了，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