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晚安,可爱的世界

外表身材,成绩平平,家境贫穷,向往更好的生活,却又因认知有限而没有方向,小学初中高中,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如同游戏里的npc,日子没有任何盼头,即使突然死去也不会有几人在意。这就是陆言,一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人。

直到9岁之前,陆言还有着美好的童年,虽不算锦衣玉食,也算家境优渥,父母管教虽严格,但也十分爱他,经常陪他玩,直到他9岁的那个除夕,她的妹妹出生了。

旁人都说,这孩子除夕出生,定有福气,然而现实并未如愿,甚至截然相反。

陆言10岁时,他在地上陪妹妹玩,父母怕着凉便把她抱了起来,却摸到肚子里似乎有一个硬疙瘩。

结果很快出来了,是先天性的恶性肿瘤,但那时懵懂的陆言并不知道,只知道父母带妹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照顾他的人变成了奶奶,住的大平层也变成了蟑螂老鼠横行的一室一厅。

即使这样,陆言也并未抱怨过什么,直到14岁,爸妈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长长的账单,母亲的眼泪,父亲的皱纹。

陆言知道,妹妹走了。

一方小小的碑,一座小小的坟,一场小小的葬礼。陆言哭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周围人都在哭,而自己确实也有那么一丝伤感。

并不是他无情,只是他对妹妹的了解几乎仅限电话和过节的寥寥几面,他真的对这个突然出现又悄悄消失的小生命没有投入太多感情。

妹妹走了,但时间还不停走着,只是,变了不少。

爱笑的妈妈很少笑了,也不再陪他,做着各种各样的兼职,很晚才回来。爸爸也没了工作,靠工地小工过日子,但银行卡存款却几乎没变过,他知道,这是父亲酗酒,嗜赌导致的。

而他自己,也因为没有了管教,成绩也平庸起来。

可能真应了那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陆言一放长假就去做工补贴家里,甚至有一次突然心悸晕倒在厂房,被急救后告知是因为劳动过度和心理过于焦虑。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一有机会就去工作,餐饮,流水线,销售,甚至上工地切钢筋......做工的钱,则全部交给父母,只自己留一点给家里人买礼物,陆言觉得这样能让父母更开心一点,让这个家更有朝气一点。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家人渐渐走出了阴霾,妈妈脸上有了笑容,爸爸虽然还是喝酒赌博,但也慢慢存下了钱,在他们的小城为一间小房凑出了首付,自己也考上了大学,虽然很一般,但也算全村第一个大学生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就这样想着,陆言在回家的公交上想着,美好的明日似乎正在向他招手,但看着自己周围朝气蓬勃,光鲜自信的女大学生们,他还是不自觉低下了头假装玩手机。

他知道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自己也没有错,但从小缺爱,缺钱,还染上一身班气的他,还是和她们显得格格不入。

“真好啊,我如果是个女孩的话,生活会不会有改变呢,会不会,就没那么累了......”

陆言想了一下,然后无奈一笑,摇摇头,戴上耳机听起音乐,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那种事,怎么可能会有......”

阳光暖暖的洒在脸上,令他不禁产生了困意,加上耳机里舒缓的音乐。

“晚安,可爱的世界。”

睡了一会儿,周围突然吵闹起来,即使带着耳机陆言也能听到尖锐爆鸣的女声和周围人的吵闹,睁眼一看,刚才的一个女大学生被揪住头发,被一个长相凶恶的高瘦男子半提在半空用刀抵住脖子。

“把车给我开到×××!不然老子把这女的连着你们全杀了!”

暴徒一边挥舞着刀,一边对着司机大吼,而车上,大部分人都一脸惊慌失措,挤到车厢后面。

“有事好好商量!你想要什么!钱吗!我们都有!”只一瞬间,陆言甚至还没完全理解现状,就跃出来对着暴徒大吼道。

实际上,陆言自己也慌到不行,双腿不停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一边和暴徒保持着距离,一边试图控制住暴徒的情绪。

“给老子滚!黄毛娃子少跟老子哔哔!快点把车开过去!!”暴徒并未将陆言放在眼里,只是怒骂了一句就对着司机大吼。

“就是现在!“陆言不多思考,趁暴徒转头的一瞬间,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右臂砸在了暴徒持刀的手臂膀上,另一只手则迅速跟上紧紧握住刀,刃口则深深插进了他的虎口,鲜血淋漓。

“啊!快来帮忙!”陆言忍着疼痛大吼,他知道,现在有他出头吃痛了,一定会有人大胆上前帮忙,现在他控制住了刀,现在只要一起上把人控制住,就能解决了!

然而,预想的场景并未出现。

他显然高估了车上这群人,不仅没人上前帮忙,见到血后反而更加惊恐大叫着争先恐后往后面挤。

“啊,要死了啊。”

陆言脑中闪过这句话,便忍不住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绝望瞬间包裹住了他。

“我糙你妈!”

可能是因为被陆言打了一拳吃痛,也可能是为了杀鸡儆猴,暴徒没有给陆言一点反应时间,便怒吼着将刀子插进了他的胸口。

陆言只感觉胸口一凉,然后是全身,紧接着,他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是剧痛和强烈的窒息感。

“他扎的我哪里,心脏,还是肺.......好痛,呼吸不了,好难受,我要死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

“明明我已经吃过这么多苦了......“

“好想回家......“

就这样,一句一句,想着,陆言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尽全力将眼球往上移,试图求助其他乘客讨来意思生的希望,却看见只有刚才趁乱跑走的女学生一边哭,一边不停捶打着四周的人,想让他们帮忙,然而,结果一样,无人敢上。

“也罢,就这样,也好......”

“总算能,轻松点了......“

另一边,打了无数未接电话却仍然不停尝试的陆家,看到了电视上的播报,痛苦哀嚎布满了整个小城。

“本台记者报道,今晚19点54分,警方已成功拦截被劫车辆,据警方透露,本次事件已造成一人死亡,请继续收看本台的持续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