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黑风高,无月。
顾南乔穿了一身黑,为了行动方便,把头发在脑袋顶绑了个马尾,顾塬也是穿了一身黑,而且还戴了个鸭舌帽和口罩,只漏出来一双眼睛。
顾南乔瞧着他的打扮,不住的咂舌:“啧啧啧,果然美貌是挡也挡不住的,就你裹成了这样,我还是觉得你漂亮极了。”
顾塬被夸的高兴,深刻感觉多多读书是有好处的,甭管她尽是看些个乱七八糟的小说,也还是把这嘴皮子练的似蜂蜜一般甜了。
想吻呢。
于是顾塬凑上去,拉下口罩在顾南乔嘴唇上蜻蜓点水过了一下,顾南乔瞬间羞红了脸。
顾塬调侃:“老夫老妻了都,怎么还动不动就脸红呀。”
顾南乔不接话,并还给他一个白眼。
俩人装扮齐全后,出发了,向着顾家老宅的方向。
在路上的时候,顾塬给孙管家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到达,孙管家已经在后门处等着了。
孙管家应该是第一次暗地接头,有点鬼鬼祟祟的,看到走过来的黑乎乎两坨的二人,没认出来,慌张的往门边的石狮子后面躲。
顾塬喊他:“孙管家。”
孙管家这才从石狮子的大脑袋后面把头伸出来,看着眼前的黑色的两坨辨认了很久,这才走出来,叫道:“四爷,夫人。”
“都安排妥了吗?”
孙管家哈着腰回答:“安排好了,吃完晚饭老夫人就上楼了,我就把下人都支开了......”
顾塬点点头:“那你先走吧,记住,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过来,在前院守着点,也别让别人进来。”
“是。”他应下,但又有点不放心的问道:“四爷,不会有人命吧?”
顾塬抬眸:“有人命岂不是更好,那样你就自由了。”
孙管家瑟缩了一下:“那......我不就成了从犯了吗?”
他可不想进监狱啊。
顾塬好笑:“就当个从犯你就怕了?那你那时候还敢去谋杀顾南乔?你那次要是谋杀成功的话可是主犯!”
孙管家眼睛左瞟右瞟,心虚的不行:“我那不是被逼的嘛......现在不是已经弃暗投明了吗。”
顾塬不想和他胡扯了,年龄大的人一般废话比较多,顾塬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孙管家走了后,顾塬牵着顾南乔,从后门溜了进去,一路倒是畅通,很顺利的来到了三楼。
三楼平台上,孙管家已经事先绑好了一根很粗的麻绳,顾塬拿在手上拽了拽,还算结实。
顾塬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把麻绳绑在了顾南乔的腰上,仔仔细细的系结实了,还是不太放心,又来来回回检查了许多遍。
直到顾南乔不耐烦的催促:“好了,没事的,也就二楼掉下去也摔不死,你快下去吧,你别忘了我之前可是一只猫,身手可矫健了呢!”
顾塬:“嗯,是很矫健,也不知道是谁,从三楼跳下去把腿摔断了......”
顾南乔黑线:“你个大男人怎么还翻旧账的啊?都说了那次是意外!”
顾塬这才从三楼下去,进了客厅等着,听到外面风声大作了,这才往楼上走去。
叩叩叩,他站在老太太的卧室前敲门。
卧室的灯亮了,从门缝里透了出来,紧接着传来老太太的声音:“谁啊?”
顾塬答:“奶奶,是我。”
里面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再次开口:“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语气里有明显的慌张。
老太太其实还不确定上次他们派人杀顾塬的时候他是否已经知道了是他们找的人,但是刚才听他的口气好像是还不知道,不然依着顾塬的脾性,应该是等不了这么久才来找她算账的。
顾塬拿掉口罩和帽子,开门走了进去,老太太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的靠背上,顾塬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有点闪躲。
“什......什么事?”竟然结巴了!
“没什么事,就是正好路过,想着很久都没来看您了,顺便来看看,没有打扰奶奶休息吧?”顾塬假惺惺的叫起了奶奶,这个词汇有点烫嘴,他许久没叫了,感觉有些生疏。
老太太这才放下戒心:“哦,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难得你这么有孝心。奶奶很高兴。”
顾塬又阴阳怪气的说:“奶奶高兴就好,不过,在来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特地来问问奶奶,前几日听我朋友说起他刚去祭拜了自己的父亲,我这才想到我好像都没去给我父亲上过坟呢,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世了,后来妈妈也不在身边,好像奶奶从来都没有带我去过父亲的墓地呢。”
“今天正好路过,想起了这件事,所以就想来问问奶奶,我父亲的祭日是什么时候啊?还有地址在哪里?我好也去尽尽孝心。”
老太太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不好,他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成?
她的两只手在被子里紧张的攥做一团,正想着该怎么回答他。
忽然,房间的灯忽然全部灭了,瞬间,一片漆黑。
顾塬尖着嗓子喊:“咦?怎么灯全灭了?不会闹鬼吧?”
老太太更害怕了,语气不悦的嗔怪道:“瞎说什么呢?怪吓人的!”
“奶奶你看窗户那边,是不是我眼花了?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顾塬装模作样的移到了老太太的旁边,抓着她身边的被角,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
窗外,是顾南乔,她把头发散了下来遮在脸前,在窗户外面荡来荡去,外面的风忽然风声更甚了,还伴随着闪电和雷声。
随着闪电劈下来的一瞬间,老太太仿佛有一瞬间好像看见了‘鬼魂’的脸,她认得,是明南桥!
啊!不会是明南桥来找她索命了吧?她吓出了一头冷汗,止不住的往被窝里缩着身体。
忽然,身旁的顾塬也变了,他发出浑厚的嗓音,像极了他的父亲:“妈妈,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弟弟就那样把我害死了,你却从来都没有为我讨过公道......”
老太太彻底被吓傻了,口中不住的呢喃:“不是我啊,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