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若晴破天荒地来到了学校,听她的意思是说不想打草惊蛇,先在暗处观察一下他们的走向,等他们的戒心放下了再深入调查。
这几日晚上顾彩霞一直在家,得到些许安慰的苏余天又迎来了点新麻烦:他没办法下楼找若晴给他辅导功课或者功夫了,就连回家以后睡前想再看一会笔记也会被母上阻止,让他赶紧睡觉。别说,最近他的睡眠还是挺充足的。
若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听课,要么整理文件笔记,要么写报告,要么就睡觉,所有老师和同学们都习惯了。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三五围成一圈,讨论着周末从考出落夕镇的朋友那里得到的重大消息。
“他们放五天啊!五天!咱们五一都没完整地放过五天!国庆上学期连着中秋,法定假日八天,咱们班才放了三天!超市打折都不敢这么打的!”
“啊,我姐妹昨天给我发消息,她们正在海边玩,游泳,吃海鲜。这不是旺季,人特别少,那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想开点,他们这五天一放,回来肯定要补课,指不定端午都占了呢。”这同学虽然这样说,那种酸不拉几的劲儿还是很明显。
苏余天听着,心里也相当不是滋味。昨天一天,杨进倒是没有骚扰他,听说是去姥姥家了什么的,但今天早上就开始轰炸他,知道他在上课,嘚瑟的更肆无忌惮了。
杨进:天哥,你在上课吗?
杨进:啊,我好像上课啊,一天见不到黑板我就头晕眼花相思病都犯了。唉,又有五天不能学习了呢。
杨进:今天中午,我要和同学出去吃火锅。可惜物质食粮终究弥补不上精神食粮,唉。
苏余天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关机了。
周围的同学话题转移得很快,才看个QQ信息的功夫,同学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暑假去哪玩”——尽管现在距离暑假至少还有两个月。苏余天看着笔记,也顺便听着同学们的谈话,全当消遣,突然,一声尖叫从窗外划进22班——
“你们看!好大一只白鸟!是天鹅吗?!”
天鹅?!
真的是有些同学可能这辈子还没见过鹅,更别说鹅在天上飞。一群同学瞬间拥到了走廊上,向外四处张望。
天鹅是候鸟,飞城市上空也有可能,不过这大夏天的,也没到候鸟南飞的时候啊?
“哇!真的!好大一只!”
“哎,这是天鹅吗?好像不是吧?”
“楼上的!谁说是天鹅来着,你哪个村出来的?”有的同学认出了天上的物种,“那是鹰啊!白鹰!!”
苏余天身旁,正在睡觉的若晴突然坐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怎么了?把你吵醒了?”
走廊里,讨论声不断。
“真的是鹰啊!我还从来没见过鹰呢!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哎?它好像一直在咱们学校上空盘旋呢!它在干什么?”
“是在找什么东西吗?是不是在咱们学校发现老鼠一类的动物了?还不会是看上咱们学校的流浪猫了吧?”
“他们在说什么?”若晴刚醒,双眼还有些朦胧,问的语气却相当急切。
“哎!它……它好像受伤了哎!”一个眼尖的同学看出了倪端,“它扇动翅膀的节奏好像不太对称,右边明显比左边慢……唔,你们看他的右翅是不是有点红?是不是流血了?!”
“那它出现在咱们这里,是不是想请咱们人类帮助它啊?”另一个同学顺着那个同学的思维想道。
这个年龄段的同学都敢想敢做,富有爱心,有好几个同学已经开始向那边招手了,示意那只白鹰飞下来,还有同学学着鹰叫,配着人类语言,向那只白鹰表达自己的意思。
“好像……是外面的天空上飞来了一只白鹰。”苏余天把自己听到的给若晴解释着,“好像受伤了,翅膀不太对。咱们同学想救它一下。”
但无论窗外的同学们怎么动怎么喊,那只白鹰仍然在空中盘旋,就算翅膀受了伤,也不下来,从空中散下一串落寞的哀鸣:“咕——”
若晴突然站起身来,直接往楼道里奔。
“它不下来哎!”
“它又过来求助,又不下来,这怎么办啊?”
“说不定是你长的面不善,人家看你不顺眼,不下来了!”
“去你的!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楼道里很拥挤,估计一层楼的同学都出来看热闹了,若晴扒开一堆又一堆人群,挤到最前面,对着天空高声叫道:“万霁!这边!”
一楼道哄乱的同学瞬间安静了,纷纷看向若晴这边,又看向天上。只见刚才那只在空中来回盘旋的白鹰突然和打了鸡血一样,猛然冲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身,之后竟一个俯冲就朝若晴这边冲来!
“啊!”
“小心!”
附近的同学有的躲,有的要把若晴拉开,但若晴却张开手臂,巧妙地让身体避开了和白鹰身上坚硬的部位,非常熟练地接过扑过来的白鹰。
“咕咕咕——”一到若晴怀里,那只白鹰就开始乱蹭,模样和叫声居然像极了撒娇的鸽子,引得周围的同学们大眼瞪小眼。
若晴一把就摸到了白鹰身上的血,表情严肃起来:“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白鹰相当配合地把翅膀打开,若晴抱着它向教室里走去。
“怎么回事?”苏余天好不容易挤过来,“它怎么样了?”
若晴没有回应他,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身后还跟着一群22班的同学。
只见,那白鹰右翅的内侧正渗着血,大片的血渍,已经近乎把它的右翅完全染成了红色,它右翅内侧的羽毛也折断了很多,凌乱无比。不知伤口有多深,但当若晴伸手去拨它的羽毛时,它拼命挣扎着,扑扇的翅膀差点呼到周围同学的脸上。
“真是的,你老实一点!”若晴也差点被它的喙划到,回头吩咐苏余天,“把它按住。”
虽然对于这只鹰的出现苏余天还是半懵不懵的,这样对待一只受伤的小生命好像也不太好,但不管是为了这只白鹰还是为了周围人的安全,苏余天还是毫不留情地把它摁在了桌上。它的力气很大,他几乎全身都要压上去了还是觉得费劲。
那白鹰发出一串又一串的哀嚎,听上去像他们在虐待小动物,甚至是杀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