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一个美好的开始,转眼我们就高中毕业了,我毫无疑问保送清华,蒋以盼也选择一所BJ的艺校,而林朝年考上金鳞一所警校。我们都向着我们期望的生活迈进。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正在等着我。我其实已经很少回忆起小时候的事,身边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杀人犯的儿子,即使我父亲并不是,但是我也不能给他翻案。我好像辜负了母亲的期望,但是每次看着她辛劳的背影和脸上岁月的痕迹,我就想好好活着就好,至少我还有母亲,还有朋友。在BJ上学的日子,我经常一边读书一边兼职,到了清华才发现大家都是全国各地的天才,为了拿到学校的巨额奖学金,我拼命学习,只为给母亲减少负担。蒋以盼学校离我还是有点距离的,但基本上都是她来清华找我,我知道她学艺也是要花很多钱,所以自己也在兼职。我为了让我们两都不要太累,所以约定一个月就见一次,约在我们两学校中间的图书馆。本以为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可是命运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对我不公。大二时突然接到医院电话说我母亲病倒现在在医院,我立马坐大巴赶回延芜,蒋以盼要和我一起去,我拒绝了,我说我回去照顾我妈过段时间就回来。回到延芜直奔临承第一医院,医生说我妈是恶性脑肿瘤,在延芜很难治愈,需要到大医院去治。我走进病房,看着母亲平躺在病床上,嘴巴上戴着呼吸器,我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眼泪流了下来,我喊了句“妈”她侧过头看着我,似乎在说些什么,我凑近想去听清楚,隐隐约约在说“你来了。”我点了点头“嗯,我来了。”过了几天母亲好像有点精神了,我把她接去BJ协和医院,那一天蒋以盼也请假过来,看着病重的母亲,也掩面哭泣,我帮我妈办住院申请,她一直在陪伴我的母亲,看着一大笔钱的流去,不禁感到黯然神伤。走出病房,母亲已经睡下,蒋以盼拿出一张卡,“这是我这段时间存的一点钱,不多,你拿去给阿姨治病吧。”
我推脱说不要“我还有钱,你忘了我还有奖学金呢。再说你自己也需要用钱。“
“阿姨这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后面还需要一大笔治疗费,可能我这点钱微乎其微,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我默默的收下,我知道未来还需要花很多的钱,我只能不断赚钱,给别人当家教跑外卖,尽快赚到足够的钱。
过了几天再来医院,母亲已经剃了光头,我拿了一袋子苹果走进病房,旁边床位也是一个癌症患者,是个小女孩,估摸十岁左右,平时每天来看她的是她的母亲,一直悉心照顾她。我看着母亲正坐在床上,戴着一顶白色毛线帽,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电视剧,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母亲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直到看到我进来才招招手让我过去。我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夏天啊,我们回去吧,我在这一天都要花费好多钱。”我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妈,钱的事你别管了,我有钱,光是学校的奖学金我就有好几万,而且我现在做家教每个月都能赚几千上万呢。”
母亲叹了叹气“夏天,妈的病,妈知道,脑癌,这钱花了也是白花。“
“可以治好的,你要相信BJ大医院的技术。”
母亲眼带泪花的说“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累倒了。”
我低着头削苹果,眼泪滴到手背上“妈,我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
母亲笑了笑“妈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就好,看着你快乐长大,妈就知足了。你没必要活在你父亲的阴影下,妈看开了,你只要快乐的活着,一切就够了。”
一个月后,依旧没能治愈母亲的病,我和蒋以盼将她的骨灰带回延芜,回去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就这么默默把她葬在延芜市墓园里。墓前只有一盘水果和几束花,简单的烧了点纸钱,我坐在台阶上,蒋以盼坐在我旁边,她将我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忍不住的眼泪滑落,她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慢慢拍着我的后背。即使过了许久,我依旧不能从母亲离开的伤痛里走出来,而蒋以盼一直陪着我,她告诉我她会一直陪着我的,可是她没有做到,谁都没有陪我走到最后。
当我看到蒋以盼嫁给了戴成业,我知道她是被迫的,但是我一定要救她出来。于是我和她商量,我说将戴成业杀了她就自由了。“
她一脸震惊的看向我,不敢相信这话从我嘴巴里说出来“你疯啦,杀人是犯法的。“
“只要我们做到毫无痕迹就不会被人发现。我记得几年前延芜市有一起失踪案至今未侦破,我们可以伪造他失踪。”
我看她摇了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如果一旦被发现可是要坐牢的啊。“
“你放心,这一切都是我在做,不去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
可是谁也没想到,计划发生了改变,我没想到蒋以盼会被杀,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可是看到作案手法,我虎躯一震,是十五年前那个杀人凶手干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为什么要杀蒋以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期望。我痛恨,我这次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要警察重视这起案件,所以我用同样的方法杀了她的丈夫戴成业。我希望十五年前的案件能够真相大白,也希望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没想到这次案件由林朝年负责,我不敢面对他,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落魄的面容,看着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真好。他答应我会侦破案件,抓住凶手,他做到了。可是案件即使真相大白以后,好像对我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在乎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了。曾经我渴望的真相对我而说好像一文不值,我明明已经开始忘记仇恨,开始过崭新的生活,我明明有在努力生活,努力活着,可是为什么,是因为我的一时邪念,可能吧,也许吧。
在监狱里的生活不好也不坏,每天就像行尸般活着,监狱里的人有些对外面充满了向往,有些已经安于在监狱生活,可是我却对活着没有一点向往了,外面的人没有人在等我了,我经常坐在操场台阶上晒太阳,四周围墙垒的好高,还好阳光从上面洒落。好想生命就这样一了百了,可是在监狱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我在一天跑操时,在操场捡了一块石头,经过一个月的打磨,他终于变得锋利无比。石头割向手腕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疼,鲜血漫开,慢慢闭上双眼,等待死去,等待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