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于越来到警局,就听洛川说徐晓月的父母来了,于越快步走进去,看见两人正坐在凳子上,见到于越就站起身“于警官。”于越上前握住徐母的手“怎么了。”
徐母流着眼泪说“昨天把月月接回去,晚上睡觉她就做噩梦说什么别过来,别过来。我们安抚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徐母抹着眼泪“这可怎么办啊!”
“徐母,你别着急,我能去见一见晓月吗?”
徐母点了点头,拉着于越去到她家,晓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于越打开房门,她立马拉住被子将自己的头盖住。于越轻轻的说“晓月,是我,我是于警官,我们昨天才见过。”
她拉下被子,露出脸,泪眼汪汪的看着于越,嘴里喃喃自语地说到“有坏人,有坏人。”
“晓月,坏人长什么样。”晓月依旧不搭理,还是不停说着有坏人。这时小何说到“于队让我来和她聊聊吧。”于越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离开房间,走到客厅,徐母让于越坐在沙发上,然后泡了杯茶端了上来“于警官,喝点茶。”于越轻轻接过并说了句谢谢,徐父一直坐在于越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于越率先开口“徐父徐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凶手抓住。”两人都点了点头,徐母说“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过了一会儿,小何走了出来,拿出一张画,递给于越,于越接过一看,画上画了一个男子,小何在旁边说到“这就是凶手。”于越又端起画仔细看了一遍,虽然画的不怎么样,但是还是根据画掌握了一些特质,画中男子嘴角有一颗痣,体型偏瘦。
于越拿着画走进晓月的房间,她还在画画,于越轻轻走到她身边,她明显吓了一跳,但看到是于越就放下心来,继续画着手中的画,于越看着她面前的画,一男一女还有个小孩,于越坐在床边问她“画的是爸爸妈妈和你吗?”她点了点头,于越微微一笑,拿出手中的画放在她面前,指着画中人问她“这个人是谁?”
她转头看,瞳孔放大“是坏人,是坏人。”她全身发抖,于越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别怕,告诉警察叔叔,他是谁?”
“我不知道,周围很黑,我的手脚被绑住,有个男的,他打我,下面很疼。”于越看着她呜呜的哭起来,徐父徐母立马进来“月月怎么了。”于越感到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于越把她弄哭了。
徐母转过头“于警官,不好意思,月月情绪不太稳定。”
于越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让月月好好休息。”于越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背后说道“南乔巷子里,我从那逃出来的。”于越立马转身,挤过徐父徐母,走到晓月面前“几号巷子。”
“不知道。”晓月摇了摇头“当时只顾着逃跑,没仔细看。”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于越急切的问
晓月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记起什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左脸有一块很丑的疤。”
于越如释重负一般,对着晓月笑了笑,摸着她的头说“谢谢你晓月。”
这时徐母走上前说“是我们应该感谢你们,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于越对着徐父徐母说“你们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于越对着晓月父母郑重承诺。说完就和小何一起离开晓月家。
回到警局,于越就让洛川查南乔所有脸上带疤的男士,刻不容缓,立刻出发。
南乔有许多小平房,都是上个世纪盖的房子,大家都住在小巷子里,房屋密集,户口众多,这里是延芜市老派居民区,由于居民众多还没有开发,但这里小巷交错,人员混杂,实在是不好一个一个排查。但好在我们有一个关键的线索—左脸有道疤。
于越派了全公安局警力前去搜索,不一会儿就打听到疤脸男的消息,于越立马赶过去,洛川已经在那了,还有好几个民警,有一个居民大姐向我们解说“光棍李就住在53号巷最里面,平时也不怎么遇见,可能因为脸上有疤,所以向来都是低着头走路,也从来不和我们交流,我们这邻里邻居的,从来都是东家少了粮我们接济一点,西家缺了钱我们帮扶一点,可是他就从来不和我们交往,搬来十几年了也鲜少说话,连个媳妇都没有。”说完大姐又小声说道“可能也是因为脸上那道疤,我们平时看了也害怕。”听完大姐的描述,我们跟随她来到疤脸男的家,大门是老旧的木门,上面栓了锁,估计是逃跑了,洛川回头看了于越一眼,于越说“先把门打开。”
“暴力的还是文明的。”
“什么时候了我给你叫一个开锁师傅。”
洛川讪讪一笑,“开个玩笑。”
“快点。”于越严肃的说。
就看见几个民警用力将门撞开,老旧的木门一点都不牢固,没一会儿就撞开了,于越抬眼看向屋内,里面有一个小院子,推开门走进,里面一片荒凉,墙角长满了杂草,走进屋内,里面昏暗一片,一民警打开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环顾四周都是些普通的用品。于越转头对后面的民警说“仔细搜查。”民警立刻开始全屋搜查,于越环顾四周,房子都是老旧的泥瓦房,于越翻看着厨房,里面的饭菜都馊了,估计人早就逃跑了。
于越四处走动突然发现脚底下似乎是空的,用脚踩了踩确认一翻,他立马叫人过来,将地上木板搬开,下面有个铁门,用铁链锁着“把它打开。”
洛川立马准备用抢打开,于越拦住他“用枪太危险,砸开吧。”
其他民警四处找锤子之类的工具,过了一会儿,大姐从家拿出一把锤子给洛川,洛川接过就用力砸铁链,发出砰砰的响声,砸了好一会儿才砸开,铁锁断开,洛川将门打开,有一梯子直通下面里面一片漆黑
“去找几个手电筒过来。”洛川吩咐道,几个民警拿来几个手电筒于越接过就只身下去,洛川想阻拦他,但是被于越推开了。他担心下面有什么危险,应该做足准备再下去,但是于越知道,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手电筒照出一束光亮,于越发现墙上有个按钮,按下按钮,里面灯亮了起来,顿时里面一片光明,上面的民警看到情况后也准备下去,于越收起手电筒。继续向里面走,狭窄是通道宽阔起来,里面是一个五平米不到的空间,于越走近,看见墙上贴满了照片,全都是女生的裸照,姿势统一十字架平躺,触目惊心,于越拿起一张照片,打开手电筒仔细观看,这不是上一个死者的照片吗?于越心想,内心十分震惊。
他立马叫后面的民警过来“你们看这些照片。”此刻于越已经确定疤脸男就是杀人案的凶手,洛川看到照片也是一脸震惊,睁大双眼,指着照片对于越说“这…这。”
于越点点头“嗯,我现在确定他就是凶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立马抓到凶手,看样子已经跑了好几天了,洛川你先带几个刑警快速抓捕凶手,其他人把这里证物都仔细收集好。”
“是。”大家整齐回复,然后立马行动,“那我先回警局带几个刑警一起追踪。”罗川说道
于越点点头,其他民警也都在仔细收集证据,将照片仔细放在密封袋里,于越看着墙上一张张照片,她们那么年轻就遭遇杀人魔变态的残害,就这么香消玉殒,这十几年杀了这么多年轻女子,这个被掩盖了十几年的案件终于真相大白。
“林朝年呢?”于越问道,这时一个民警说“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估计在找线索吧。”
于越拿起手机拨打林朝年的电话,拨出好久也没有接通,听了好久的铃声放下手机,一民警走过来“于队,这里有本笔记。”于越接过笔记本,这本子早已破旧不堪,封面是皮质的,已经掉了一块又一块的皮,于越小心翻开封面,里面的纸质已经发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段字。
女人都该死,女人都是肮脏的,都去死吧。
为什么他会这么讨厌女人,于越心里想。继续翻开下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她死了,她终于死了,我今天把她给杀了,她不是喜欢卖吗?那我就让她死也都这样,以后投胎也这样,哈哈哈。
她是谁?于越心想
继续翻到后面,上面仔细记录了他杀人案件和手法,简直触目惊心,不忍直视。这是他这十五年来作案最有力的证据,于越拿着笔记本气的全身发抖,最后狠狠将笔记本合上。“把这些证据立马交到金鳞市人民检察院,立刻,马上。”
于越回到警察局,各民警都在忙碌处理这件事情,毕竟这是一个重大发现,颠覆之前的案件真相,于越没有看到林朝年,站在门口看着天空,这时天已经黑了,五月的晚上吹来一阵晚风,让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于越伸了伸懒腰,正巧碰见林朝年回来,立马就问“你今天一天去哪了。”林朝年走到他身前“我回母校去看了一下。”
“有什么收获吗?”
林朝年摇了摇头,一脸失落的表情,于越微微一笑,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我这有重大发现。”说完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激动的说“什么发现。”于越转身回到办公室,林朝年跟他走进,于越将手中的照片拿给林朝年看“今天我去找了晓月,她说出凶手的特征和大概住址,我们根据线索很快就找到凶手的住址,在凶手家里发现这些照片,原来绑架晓月的和变态杀人魔是同一个人,这一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林朝年手拿着这些照片,全身不自觉的发抖,照片是民警在凶手家拍的,于越还特意将蒋以盼的照片没有拍进去,,林朝年紧紧攒住照片,似乎要将它揉碎,于越能够明白林朝年的感受,毕竟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些照片都会愤怒。“那赶紧把证物交给金鳞市检察院。”林朝年激动的说。
我按住他的肩膀“放心,下午就让洛川把证物原件交过去了。这时候估计都已经收到了。”林朝年久久不能平静“凶手终于找到了,我终是没有辜负夏天的期望。”林朝年闭着眼睛深呼一口气,于越看着他“今晚你就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赶去金鳞市。”林朝年点了点头,但两人都知道,今晚是个无眠夜,不管是因为真相大白,还是面对明天夏天的判决。
第二天一早,林朝年就和于越一起赶往金鳞,车内于越开着车目视前方,余光瞟到副驾驶上的林朝年“你昨晚没睡好?”
“嗯。”林朝年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到。
“你倒不用这么激动。”
“其实昨晚想了很多,想到终于真相大白,想到今天就要面对最好朋友的判决,想到以后怎么面对冯局、面对忆茹,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在做好当下,我害怕面对。”
“从你决定要查这件案子起,你就应该知道要面对这些。”
“我知道。”林朝年看着窗外,他只是觉得内心空落落的,身边的人都离自己而去,面对挚友的入狱,面对女友的离开,自己好像无能为力,如果自己当初重新选择,我会不会不这么做,至少我原本的生活轨迹不会发生改变。
于越和林朝年直接来到法庭,两人选在夏天的左后方,正好能看见夏天的侧脸,夏天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头发杂乱,坐的距离有点远,林朝年看不清夏天的表情,这是他时隔一周再次见到他,他似乎又瘦了很多,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林朝年想他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少年,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好像越走越远了。林朝年好想走近看看夏天的脸,正准备起身,于越拦住林朝年,这时正准备开庭。正中间一女法官敲击法槌,宣告开庭,全场一片肃然。林朝年坐回原位,看着法官对夏天的宣判。
台上坐着五个法官,都正襟危坐,正中间审判员约四十多岁女子,穿着法袍,一脸严肃。
被告夏某杀害戴成业证据确凿,根据中国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判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根据已有凶手线索和情节较轻,现判夏某有期徒刑十年。
综上所述,被告若有异议,庭后再审。
说完,夏天就被几个刑警带走,林朝年想上前和夏天再见一面,但是没有机会,看着他的背影恍如隔世。
过了几天,洛川带来消息说凶手抓到了,于越立马来到警局,看着审讯室门关着,于越看了洛川一眼,洛川说“林朝年在里面审问。”
于越感到不妥“怎么让他审呢?”说完就准备打开审讯室大门,发现打不开,林朝年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林朝年说不要打扰他,他来审,他知道分寸的。”洛川说到,于越还是很担忧,来到监控前,看到林朝年和犯人正对着坐。
林朝年看着眼前的犯人,破履烂衫,一头杂发胡乱堆砌在头上,林朝年靠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资料
张志忠,男,43岁,金鳞人,无职业
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所有的罪状,整整好几页纸,林朝年随手翻着,就将资料扔到面前的桌子上,资料从桌面一直划到张志忠面前。
林朝年死死盯着他,然后淡淡的说了句“你为什么杀人。”林朝年听到他的笑声,瞪大双眼看着他。
他竟然还笑?林朝年站起身,椅子被推到后面和地面发出滋滋的响声,林朝年上半身趴向在桌子上,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如果不是面前有个桌子,他都想上前打他一顿。林朝年咬牙切齿的说“你知道你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家庭,她们都是无辜的。”林朝年松开他,张志忠被推的靠在椅子上,他仰起头依旧在哈哈大笑,那笑声让林朝年听着瘆得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许久,林朝年就这么盯着他的脸,皮肤黝黑,胡子拉碴毫无形象可言。他估计笑累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他抬起手用手背胡乱一擦“都该死,都该死,女人都该死”他压低喉咙深处发出这一句话。
“你为什么时隔十五年又作案?”林朝年带着私心这么问,虽说十五年前他就不该犯罪,可是十五年后的今天他没有再次犯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蒋以盼不会死,夏天不会判刑,那些无辜的人都不会死,可是一切都因为他改变了。
他没有说话,头发遮住他半张脸,他依旧扯着嘴角在那笑,在林朝年看来那张脸扭曲恐怖,无法直视。他转身拉开审讯室大门,看见于越正站在门口,将一份资料递给林朝年,林朝年反手关上门,接过资料,随手翻看着。
“我们调查了张志忠的背景,他从小和他母亲生活,直到二十多岁都没有正经工作,他从小就没有父亲,他母亲靠卖身赚钱维持生机,母亲从小对他就是又打又骂,可能从小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他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
林朝年抬头看于越“所以他才那么恨女人。”
“这是一方面,主要是他有精神病。”
于越说完,林朝年瞪大眼睛“他有精神病?”
于越点点头“遗传性的,他母亲就有间歇性精神病”
“她有精神病又如何?难道还不能定他的罪?他罪恶滔天,死不足惜。”林朝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于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激动,我没说定不了他的罪,只是就怕他申诉时间会拖得比较晚而已。”
林朝年冷静下来“那他什么时候开庭。”
“这个月底吧,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我要亲眼看到他被判处死刑。”
“嗯好,现在案情结束了,你是不是要回金鳞了。”
“嗯,准备明天走。”
“晚上一起喝一个?”于越举起手做出喝酒的动作。
林朝年摇了摇头“今天不行,和我妈说了回家吃饭。”
“那好吧,只有下次了。”于越惋惜的说道
“下次一定。”
于越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我还要上班,明天可能就不送你了。”林朝年向于越摆摆手,逐渐远去,于越站在那许久直至人影消失才转身离开。
转眼到了五月底,张志忠一审开庭,林朝年穿着一身便服来到法庭,扫视一圈没有看见于越,可能他有事没空来吧,林朝年心想。
林朝年怎么也没想到,张志忠方律师陈述张志忠有精神病,请求执行无期徒刑。这时候林朝年就怒了,站起身大骂“杀人凶手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凭什么精神病就不能执行死刑,张志忠你给我死。”这时候有几个刑警过来将林朝年压住,台下观众都纷纷附和,交头接耳,也有几个男子站起来说“对啊,杀人凶手就应该执行死刑,更何况他杀了那么多人,就应该碎尸万刮。“
台下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只见台上法官敲下法槌“肃静,这里是法庭,不得随意喧闹,至于张某刑事判决下次开庭再议。林朝年走出法庭,神情落寞,这时候一个人在背后拍了拍他,林朝年转头发现是于越,林朝年惊奇的说“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没看见你。”于越和他并肩同行,今天有事耽搁了,来的时候都已经开始了,倒是你在台下这么一闹,一眼就看到你了。“
“所以你都看到了,你难道不气愤吗?“林朝年问道
于越双手插兜,一边走一边看着前面“我也气愤啊,但是你放心,他一定会被执行死刑的。”
“真的吗?不会因为他有精神病就判无期吧。”
“法院没必要为了一个犯人惹怒众人,舆论的趋势让法院一定会判处他死刑,这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