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万香楼

赵呈拿起舆图,开始找,香铺,客栈,酒楼,河道,‘万香楼’,赵呈盯着万香楼看,叫王明安道"明安,你看,万香楼。"

王明安凑上去看,莫管言想了想道"万香楼,京城的教坊司,官妓。"

赵呈听完脸有些涨红,王明安也有些不自在,随后镇定下来道"教坊司,香,吃,睡。"说完看了眼舆图"河道,四者皆有。"

莫管言道"而且,既然很有可能是姑娘,那么教坊司将会是最好的藏身地点。"

王明安点头"对。"从赵呈手里要过舆图,虞,万,梅,三家,虞和万在一条大街,梅一家在与万不远的两条街外,这样来看的话,梅和万,也几乎在一条线上,这样的话,万在中间,万香楼在,在虞上面,这样的话就差不多了。

赵呈在一旁看着他划过来,划过去,基本也看懂了,如果凶手真的在万春楼,那么,在舆图上,从万春楼往下走,到虞宅,然后从虞宅到万宅,烧火不用浪费时间,所以凶手立刻前往了梅宅,之前想的是梅是第一,虞是最后,如果一起成立的话,那应该就是如此,没错了。

二人都在沉思,莫管言突然开口道"说不定是多人作案。"

这一说法,出来,二人全都看向莫管言,王明安道"你怎么推断的?"

莫管言道"梅与虞二人都是被直接杀死的,可是万却不同,他算是被毒死的,凶手不是很直接吗,为何万却用如此缓慢的法子,还有,虞宅的现象处处都显露着凶手是一个没有多少力气的姑娘,可是换了梅宅却不一样了,不说梅鹮本身,就说河里飘的那具尸体,凶手有力气掂着大刀从肋骨直向上划到下巴,更甚将成年男子从耳房的窗户扔下去,然后还有力气和身高来拿着灯台,向下面打人,而且根据凹痕来看,力气不小,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多人作案。"

赵呈听完,有所通透,与莫管言说"你是说,梅宅是男子,虞宅是女子,那,那万呢?"

莫管言道"应该是一个擅长用毒的人,至于男女,就不得而知了。"

王明安突然出声道"女。"

赵呈扭头看向他,道"明安,你怎知?"

王明安道"姑娘,应该在三四十岁左右。"

赵呈再问"明安,你怎知?"

王明安道"品种。"

赵呈迷茫"品种,啥品种?"

王明安道"夹竹桃的品种,一般人家,养夹竹桃都是白夹竹桃,或者黄夹竹桃,因为夹竹桃虽有毒,但是这两种的毒却没有很多,但是这一次的夹竹桃与我曾祖父的那次一样,是桃红夹竹桃,这种夹竹桃最是毒,一般人家,可不敢养,会死人的。"

赵呈道"所以,你赌,凶手为一人。"

莫管言道"所以,你怀疑,你曾祖父是被人害死的。"

王明安轻声笑了笑,虽是笑,但却吓人,"不是怀疑,就是。"

三人走出巷子,前往万香楼的方向要走京城大街,三人到大街上发现,人群都分割成两队,中间空着,远处行驶过来的事左相吕绪,王明安问道"怎么回事,我就晕了一天,左相怎么成阶下囚了,看这样子是要被斩首吗?"

赵呈道"听说是叛国通敌,具体的不知道,我回到锦衣卫看了一下青兰就回家睡了,今天早上才醒,我也不太知道发生了啥。"

莫管言解惑道"藤兰国的探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藤兰的人收买了,就我们今天看的那三家都是与吕绪一样,好像今天抓了十个左右吧。"

王明安道"那,吕绪是今天抓的吗?怎的今天就斩首,不用审讯吗?"

莫管言道"是今天,不过好像不经打,一下子就招供了,陛下应该是想给凶手一个警告,所以今天就要斩首吕绪。"

赵呈摇摇头"这种人,还能叛国,好歹经打啊!一下子就招供,真不知道怎能当上左相的。"

王明安道"不是说跟藤兰串通吗,肯定上头有人。"

赵呈突然强势道"权利如此之大,左相之位都能随意干涉,明安认为,此人应该是谁。"

王明安看向赵呈一脸严肃,咽了咽口水道"你认为呢?"

赵呈看向吕绪眼忽然变的恨意磅礴,"刘柔。"

王明安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他的嘴,看着莫管言道"他,癔症了,莫兄,不如当作没听见?"

莫管言点头道"这胆子,大了些。"

王明安不好意思的笑笑,街道中央押送吕绪的囚车驶过,王明安立刻拉着赵呈往万香楼走,莫管言跟在后面,想着赵呈对大长公主有啥恨,吕绪不过可能是大长公主的人,就如此之恨,啧啧啧。

菜市场的斩首台上,大理寺卿丁有懋,已经坐在案台处等候,就等午时三刻一到,就可执行,午时二刻时,正值报状人在高唱吕绪的罪行,旁边白重赞带着沈独来到斩首处,走到大理寺卿右边坐下,沈独站在旁边,一会近三刻时,吕绪已经跪在铡刀口处,一辆马车从西边行驶过来,停在斩首台远处,下来一人走过来,一人喊道"二皇子到。"

一声落下,百姓纷纷下跪,台上白重赞与丁有懋站起来行礼道"殿下,安好。"

二皇子刘祁走上来,对其点点头,抬手让二人起来,随后又让随从喊了声"平身。"地下跪着的百姓纷纷起身。

刘祁在案台处坐下,在最右边,白重赞变成了中间,丁有懋坐在了最左边,随后‘铛’的一声响,报时人,喊道"午时三刻,到!"‘铛’随着又一声响。

丁有懋拿起判签,用红笔画了一个圈,然后在圈中画了个叉,随后扔下去,正好在吕绪脚下,喊道"行刑!"一声令下,屠夫喝酒洒刀,"喝!"一声大喝,刀起落下,吕绪人头落地。

刘祁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有些心悸,丁有懋看出他的不适,问道"殿下,刑已完毕,可以移驾了。"

刘祁很配合,等于顺坡下驴,赶紧走了,坐在马车上,抚平心悸,对车夫道"去锦南阁。"

片刻锦南阁到,刘祁下车,摘掉自己挂的象征着皇子的玉佩,熟练的进入锦南阁,掌柜的安排了三楼窗户处的好位置,锦南阁每层都要比别的酒楼高一点,这就导致了三楼的位置可以看到很远处的位置,毕竟京城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

正当刘祁看的正好的时候,阻挡位席的屏风发出了声响,‘咚咚咚’,刘祁转头去看,发现了带着围帽的女子,只见女子一席藕荷色纱裙,裙摆处的压襟与裙摆上的绣球花刺绣相得益彰,再听一点点的叮铃叮铃的声响,是女子头上首饰摇晃的乐曲。

女子未曾露脸,刘祁却一眼认出,站起来道"张家小姐,请。"

刘祁的出声,女子只是对旁边的侍女而语一句,随后侍女传话道"公子,屏风。"

刘祁猛地拍了下脑袋,对店小二道"再拿一扇屏风,要高底的。"

片刻店小二抬屏风过来,架在中间,把本来的一张桌子分成了两份,放下屏风小二很识趣的又放了一套茶具,然后走人。

女子走过去在屏风对面与刘祁对立而坐,道"刁斗静,烽火一把?"这次是她自己出声。

刘祁道了句"旧赏园林,喜无风雨。"

女子,心中惊喜,无声对了后半句‘春鸟报平安’,点了点头道"告辞。"

说完便下楼了,刘祁看着她走,总是想要挽留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形,终是不好开口。

万香楼处,三人站在万香楼远处一点,看着大白天的清冷,王明安想要踏脚而入,犹豫几许又收回了脚,看了看赵呈,赵呈抬头看了看天,两人都不好意思进去,莫管言道"反正现在进去绝对打草惊蛇,毕竟大白天的这也没人来,他们要是逃,我们三人,拦住的几率不大。"

王明安和赵呈看着他,莫管言叹了口气道"我们晚上再来。"

王明安和赵呈转头就走,莫管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进去就不能直说,真是什么话都让我一人来说。

回到锦衣卫的三人与白重赞和沈独碰上了,白重赞开口道"去鉴定司,两个时辰内把折子写好给我。"这话是对莫管言说的,可却看着我们三个,王明安和赵呈也跟着点头。

沈独看着他们三个进去了,抬脚就以为他跟白重赞也要进去,结果白重赞道"你去诏狱,找徐大人,找他要审讯出来的罪供,整理一下,我出去一下,两个时辰后回来,对了记住他是大人,别说错话了。"

回到鉴定司的三人,来到冰室,纪揽秋已经穿上专业的白色罩衣,见他们三人进来,对其说"对面柜子里的衣服穿上。"

赵呈问道"我们上次跟何副司看的时候都没穿,再说,穿着玩意干啥?"

纪揽秋道"上一次在室外,当然你也可以不穿,毕竟不动手的人穿不穿确实没啥大碍,就是一会别求着我让你穿。"这里冷的要命,也就穿上加厚的罩衣能暖和点。

莫管言道"揽秋,第一具验完没?"

纪揽秋摇摇头道"都使让我看个大概先告诉他,然后三具尸体都看了个遍,但是都是表面,随时都要推翻。"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你们呢?"

莫管言道"我们不是让人又抬回来一具尸体,我给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你没看到?"

纪揽秋一顿,猛地想起来道"抱歉,有点忙,没来得及看。"

王明安插一嘴道"那你一会有的忙了。"

纪揽秋看向他道"啥意思?"

莫管言道"没事,不是多有难度的尸体,鉴定司还有多少人在司。"

纪揽秋算了算道"好像还有不到十人,你也知道,鉴定司本来人就少,这事没出来之前,各地的冤假错案挺多,所以陛下就下旨各地派一个鉴定司的人去教一教,结果现在人隔的太远,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王明安真没想到,这资源匮乏的,比侦查司更甚。

莫管言道"那在司的人也不可能只有这一点点吧?"

纪揽秋道"在司,准确说,你一个,我一个。"指着旁边的人道"叶示一个,副司一个,冯棋一个,还有彭忠一个,就没了,剩下的都在现场,今天都使抓了那么好些个人,就我们几个能留在司里,还是因为这三个死人。"突然想起刚才又抬回来一个,改口道"四个,现在副司受伤,咱们五个人,现在是咱仨这一具,那俩,一人一具,我好歹还有一个助手,你说,到底咋了?"

莫管言道"万宅周围的人家,均中毒,判定死亡。"

纪揽秋一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看莫管言,又看看王明安和赵呈,然后眨眨眼,半晌道了句"啥意思?"

莫管言道"一会会有大量的尸体送过来,你……。"话没说完,沈独走进来,身后乌泱泱的进来一大群人,抬着如莫管言说的大量的尸体,纪揽秋一看差点就要晕过去,默默的看着尸体一具一具的抬进来,一具,两具,三具……十二具,等她数完,沈独走过来道"这些,尽快出折子,都使很生气。"

纪揽秋点头道"大人,放心。"

沈独点点头带着人走了,留下十二具尸体,纪揽秋等人一走,便问道"这些,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莫管言看着王明安,王明安开口道"夹竹桃。"

纪揽秋道"都使大人不知道是夹竹桃?你们知道就说明你们碰到了。"

莫管言道"都使知道,但是还是要检验一下,然后判断一下是不是还有别的因素。"

纪揽秋道"都使知道?那抬过来干啥?现在就算是要再看别的那也要等一等才能有线索浮现啊!"

莫管言张口还要再说些什么,纪揽秋拦截道"既然你知道什么情况,那十二具就都是你的了,对了,叶示。"对叶示摆摆手道"你去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