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
是个老小区,从门口朝里看,小区内的房屋大多都是五六层高的小楼。
楼面的墙面在风吹雨晒之下也大多都脱落,斑斑点点的,很是难看。
就在谈宛曦准备发出疑问时,一身着保安制服的人将路拦了下来,对韩聿宗说了些话。
空气中的声音太多而那保安嘴里还掺杂着听不懂的方言,谈宛曦没有听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通过对方的语气举止,大概是在制止他们进入。
韩聿宗摇下车窗,从内插带里掏出了个证件在保安眼前亮了一下,那保安便立马让开放行,让他们的车子开进小区内。
她还不知即将发生什么,歪着头好奇问道“你给他看了什么通天码,他就放我们进来了?”
他似笑非笑,答道“警员证。”
这三个字一出来,谈宛曦就隐隐觉得不太妙,“警员证还能当门禁用?不会吧?”
“平时可能不行。”韩聿宗单手朝左打方向盘“但今天只要出示警员证,他们都会配合。”
话音刚落,随着车子朝左转到5号单元楼楼下。
一道偌长的黄色警戒线,瞬间映入了谈宛曦的眼中。
黄色警戒线将整个5号楼都给围了起来,几辆警车就停在5号楼外的大榆树的树荫下,显眼的警鸣灯交替闪烁,谈宛曦这才意识到,出事了。
韩聿宗解说道“几个小时前有人报警,说在小区楼里发现女尸,鉴定可的人在命案现场发现了死者的身份证,是个23岁的姑娘。”
“等会儿等会儿。”她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些什么,只感觉头嗡地厉害“你说带我去个地方,就是案发现场?我还以为...”
怪他说得如此神秘,谈宛曦还以为有什么惊喜,惊喜倒没有,惊吓倒来得及时。
失望透顶。
这表情瞒不过韩聿宗,他问“带你来是为了工作,很失望?”
只见谈宛曦阴着脸,二话不说撩起黄色警戒线径直朝5号楼内走去。
就在韩聿宗不解她之意时,就看见谈宛曦在5号楼前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朝他招了招手“韩主任在等什么,还不进来?”
死者卢小静,23岁,爱情酒吧女服务员,尸体是今早凌晨发现的。
楼下住户抱怨楼上电视开了整晚都没关,楼房老旧隔音不好,即使隔着楼板,电视的声音也能清晰地传到楼下。
与楼上房东抱怨后,房东上门查看情况,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后,死者被发现死于客厅。
谈宛曦率先走到死者门前,正准备穿戴鞋套进入命案现场。
正准备弯腰套鞋,就眼看着里,捂着嘴冲出来名年轻的男警察。
一阵风似的掠过谈宛曦的肩膀,从房子里冲出来后抓着楼梯的铁栏杆,哇地吐了一地。
“哪个科的实习警察,这是第一次出警吧?”谈宛曦见了后问道。
要说命案现场无非两种。
一种见血少,无非就是喝了农药或吞了安眠药等伴随着自杀行为的死法,伴随着白沫和呕吐物,尸体大多都算比较完整。
还有一类死法就会血型些,脑浆爆壳利刃穿胸,往往死者死相极惨,伴随着大面积的血迹污染,尸体或完整或缺陷,少胳膊少腿的也很常见。
她依稀还记得自己当实习警员的时候,跟着陈警司跑了一个案发现场。
那起案子的凶手是开汉堡店的,将死者的肉连皮带血地放进绞肉机里,油锅炸后做成汉堡出售。
经历过那件事后,谈宛曦戒了一年半的汉堡,一看到肉排就觉得恶心想吐。
“现在的孩子承受能力太差了,我去瞧瞧。”
房形是L型的,进入玄关后还要转个弯才能看见客厅。
就在她距离转弯角不到两步时,地上的一块血物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东西像一块厚布,被血浆液包裹起来,看不出它的底色。
“这是......”谈宛曦蹲在地上,皱着眉头看了许久,半天也分析不出那是块什么东西。
“谈队别碰。”只听陈祥的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
“我没碰,就是想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死者的头皮。”陈祥淡淡地说道。
他口气十分平淡,说这话地语气就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那般自然。
被陈祥这么一提醒,她的视线便朝死者的头顶看去。
只见死者背面趴在地上,双手僵持地摸着地板朝玄关方向向攀爬,死者地头发被人暴力剔除,凶手没有带走那些头发,而是泄愤似的,将它们丢弃散落在死者周围。
死者的头颅宛如一颗淌在红酒里偌大的红樱桃,甚至还有些泡发。
这一幕冲击了谈宛曦的视网膜,此刻她也觉得有些遭不住,不禁朝后退了一小步。
还没退上半步,就撞进了韩聿宗怀中。
就听见头顶传来男人磁性且伴有笑意的声音,“怕了?”
谈宛曦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才得以稳稳地说道“没有,怕踩坏了现场。”
他眼里带着浅笑,继续说道说“陈祥现在的分析很专业,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陈祥正认真地查看尸体状况,忽然被韩主任点名,立马站起身连忙否认“不不,我哪儿有韩主任专业啊,还是韩主任亲自来看看死者情况再告诉谈警官吧。”
“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尽管说。”韩聿宗摆摆手,绕开地上那团被血染红的物件来到死者身旁蹲下。
一边俯身观察一边对陈祥说“你尽管说,说错我纠正,说少我补充。”
陈祥搓了搓手,犹豫了片刻,便就硬着头皮问“谈警官想知道什么?”
“死因和死亡时间。”
陈祥揉了揉鼻子,重新回到尸体旁蹲下,“死者身上没有其余外伤唯有头部这块损伤严重,所以初步判断,大概是大出血导致死亡了。”
“根据尸体状况而言,还很新鲜,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十小时内。”
新鲜两个字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气,这具尸体在陈祥口中,就像是一块刚从牛身上宰下来的牛肉,还在做神经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