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8.放下

窗外时而有警校小情侣牵手或骑车而过,林致远说道:“那位程教官看起来很凶,可恋爱还是屡禁不止。”

巫小梧说道:“程教官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只要不耽误课程,他都会网开一面。”

林致远望着隐隐可见的操场:“学校真的是很适合谈恋爱的地方,学生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里管的住。”

巫小梧没料到他会有此感悟:“林警官,你好像被风哥附体一般,这样的话他说才合理。”

林致远笑笑:“我猜你曾经应该是那种很乖很听话的学生,严守校规,既不谈恋爱,也不惹事生非。”

巫小梧说道:“我读警校的时候才十三岁,哪懂什么恋爱,不过也受过处分,是因为和郑燕婉打架,对了,你在百货商场和她聊的怎么样?”

林致远摇了摇头:“她把父亲和家产被查抄的事都归咎于我,什么都不愿意讲,想不到你和她从上警校的时候关系就不好,为什么?”

巫小梧也记不起具体原因:“女生之间闹矛盾往往也没有明确的缘由,就是各种大大小小的摩擦,相互之间越看越不顺眼。”

林致远心生怜惜:“你那时候年纪小,打架想必很吃亏,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巫小梧倒觉得那段经历虽苦也乐:“当时我的体能很差,散打成绩更是惨不忍睹,后来就是为了打架能赢过郑燕婉,才下了一番苦功去练,不然我很可能没法顺利毕业,也算有失有得。”

林致远幻想着小小的她穿训练服的样子:“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选择,我会来上海读警校,这样就可以早一点认识你,还可以帮你打架。”

巫小梧对此持保留态度:“就算我们是警校同学,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围观女生打架,更不可能为了保护我而对其他女人出手。”

林致远说道:“那我就帮你挨打,保你毫发无伤。”

巫小梧也幻想着警校生涯有他的日子:“假如你那时真的在警校,绝对是风云人物,身旁围着一大堆迷妹,根本不会注意到我。”

林致远笃定道:“不可能,我第一个而且唯一一个关注的人,肯定是你。”

“我那时候个子都还没长起来,扎进人堆里就找不到了,你看都看不到我。”

林致远问道:“你读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有男朋友,最想和他做些什么?”

巫小梧思索片刻:“警校的法医解剖室离食堂特别远,我个子矮、腿短、跑得慢,总是抢不到最好吃的菜,那时我特别羡慕那些男朋友有自行车的女同学,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食堂。”

林致远再次被她清奇的脑回路折服,打趣道:“你找男朋友的动机很不纯。”

巫小梧不再玩笑:“说些现实的事,之前我们猜测郑燕婉重回警局有可能是被孙耀宗利用,可从今天百货商店的情况来看,她会不会是需要薪水来维持生活呢?”

林致远觉其中有疑点:“郑义的不法财产虽然被没收,可郑家总该有祖产,按理说郑燕婉不可能一下子就沦落到要去卖香水换钱的地步,确实很奇怪。”

巫小梧说道:“据之前郑义的魂魄说,孙耀宗不仅能拿走了权贵涉案的证据,还搬空了小金库,该不会没有留任何钱给郑燕婉吧?”

林致远点头认同:“可能性很大。”

巫小梧难以置信:“郑燕婉是独女,怎么会连家中财产都不清楚呢,就算是钱被拿走,总该还有房产之类的东西可以维持生计。”

林致远说道:“孙耀宗做郑义亲信多年,或许比郑燕婉更清楚所有★钱和财产存放于何处。”

巫小梧感叹道:“孙耀宗为隐瞒罪行连害两条性命,之后又下狠手杀掉靠山郑义,用暗藏的犯案证据助自己重回警局、恢复职位,并且还骗走郑家的财产,这心机和算计实在太可怕了。”

林致远有种不祥预感:“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孙耀宗涉案的证据,这个人行事狠辣,没有丝毫底线,重回警局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有一件事还不能确定,郑燕婉是否知道是孙耀宗杀害了她父亲,还是虽然知道但被威胁而迫不得已隐瞒。”

“郑燕婉不是有城府和心机的人,行事又容易冲动,以我对她的了解,应该是被孙耀宗蒙蔽,不相信他是凶手。”

巫小梧说道:“郑义的死与★有关,她以前为了保住父亲的声誉而不同意立案调查,可如今郑家被查抄,全上海人尽皆知,也没必要继续在乎虚名,只要她如实讲出郑义死亡现场的情况,警方就可以对孙耀宗进行羁押调查,你与郑燕婉青梅竹马,不如再想办法劝一劝。”

林致远认为希望渺茫:“对于郑燕婉而言,虚名远比真相重要,我对她仅能晓之以理,无法动之以情,偏偏她并不是愿意讲道理的人。”

巫小梧心知冰山抉择不易:“郑燕婉的堂兄为救你而牺牲,如果娶她是救她唯一的办法,你会不会和她结婚?”

林致远轻戳她的额角:“傻丫头,这不是办法,而是胡闹,结婚不是一场简短的仪式,而是后半生长久的相伴,和不爱且不适合的人在一起,相看两相厌,对彼此都是折磨。”

巫小梧佩服他的冷静理智:“孙耀宗这样的人渣真该被就地正法,可我们又找不到他谋杀的直接证据,真是难办。”

林致远生于权贵世家,深知★场心机诡谲:“孙耀宗踏上了一条最为凶险的路,如今依依靠★门歪路恢复职位,恐怕已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猖狂不了太久。”

案件讨论暂止于此,黄鱼面也已经见底,巫小梧说道:“林警官,这顿饭我来请吧,住在你家打扰这么多天,很不好意思。”

林致远重重放下筷子,斩钉截铁道:“我不同意你搬走,昨晚的事是我太过于冒失,再次向你道歉。”

其实巫小梧昨夜难眠,仔细想过他所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我心里清楚,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去打扰阿慕哥哥的生活,尽管放心…”

林致远紧紧握住她的手:“过去的事再美好也是回忆,如今他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该向前看,不要总是站在原地回头等,这无异于在机场苦等一艘船,注定没有结果。”

他之所言字字戳心,道理谁都懂,做到却实在太难,巫小梧垂头说道:“感情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林致远说道:“你不是放不下,而是根本就不想放下。”

巫小梧心里很乱,不愿回应,起身道:“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想多谈,回警局处理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