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为伊消得人憔悴

林致远整夜辗转不成眠,脑中无法抑制地幻想,娃娃脸借住于风流情圣风杨家中,孤男寡女之间难免会生情愫火花。

天蒙蒙亮时,又担心她一个人带行李前来会有不便,很想前去接,却不知她是在闸北分局宿舍还是在家中,纵然知道又如何,风杨已明确提醒过,在未确定心意之前不要与她过于亲近。

从前读到为伊消得人憔悴,觉得过于矫情,此刻方才明白情爱确实为折磨人的小妖精。

他来到行动组办公室,见她早早已至,正与风杨和袁深聊天,很是热闹开心,心中顿时由阴转雨,沉着脸上前说道:“十五分钟内吃完早饭,之后开晨会。”

冤家路窄,巫小梧刚刚端着餐盘坐下,抬眼正见郑燕婉不怀好意的眼神,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用汤匙狠狠戳碎粥中的咸蛋黄,“梁伯伯让我抽空练一练射击和防身术,万一遇到危险也好应付,先学什么项目最能提高打架水平?”

风杨指了指大块头:“你跟着袁深学搏击,一旦出师,三个郑燕婉都不是你的对手。”

袁深说道:“风哥你不要煽风点火,姑娘家学什么搏击,难不成还要鼓励她天天打架吗?”

风杨说道:“小梧以前性格太柔弱,在警校的时候总是被郑燕婉那伙人欺负,那时我就劝她不要忍气吞声,对方骂就怼回去,对方打就还回去,果然打着打着胆子就大了。”

巫小梧气鼓鼓地说道:“我现在来市局工作,和郑燕婉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她一直挑衅,我也不能任由她欺负!”

林致远深知一旦起冲突,她肯定会被心机歹毒的郑燕婉算计,于是重重放下筷子说道:“特别行动组立一条新规矩,如果再发生与同事斗殴的事件,不论起因对错,必须扣半个月工资!”

巫小梧心中不免忿忿难平,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也毫无办法。

林致远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懊恼方才的语气过于严厉,想要多解释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早会之上,风杨说道:“师父,销毁池的检验报告已出,里面几乎没有★分解的残留成分,这完全不合常理。”

梁青眉头深锁:“下次销毁是在什么时候?”

林致远说道:“按照计划是三天之后。”

梁青又问道:“你们对于毒★的调查进展,确定没有其他警员知情吗?”

林致远点头说道:“整个调查过程完全保密,其他人绝对不知情。”

梁青目光凝重:“看来市面上的鸦★和★确实是来自内部,不过这件事情单靠行动组无法解决,我马上就去联系缉毒组中靠得住的老朋友,由他们一同出面,彻查真相。”

巫小梧心有疑虑:“金家的罪行刚刚被曝光,那些替换库存★的人恐怕不会在这样的时候顶风做案吧?”

梁青说道:“就算这一次销毁的是真★,我们也可以通过残留物的采样化验来确认其中的问题。”

风杨说道:“安家沪江酒店密道附近的排查还在进行,可因为那里靠近公共租界的教堂,每日人流量很大,根据目前的情况,由这一条线查出虐杀案主谋与其他同党身份的可能性非常小。”

林致远补充道,“昨晚我亲自去安家了解过情况,他们很不配合调查,并且对于安瑜瑾参与虐杀案一事完全不知情。”

郑义未经敲门便径直走入,傲然下令道:“我已看过你们从安瑜瑾那里搜集到的证据,再结合凌霜证词,完全可以认定虐杀案是由二人策划并施行,此案就此结束,我会立刻知会媒体,至于重案特别行动组是否继续保留,另行决定。”

林致远知他的目的不纯:“如此复杂且周密的连环虐杀案,绝不可能是两个没有犯罪经验的弱女子所为,她们仅仅是从犯而已。”

郑义不接受任何反驳:“很多凶残的女杀手都擅长以柔弱外表做掩饰,案件已无任何深究的必要性。”

风杨伸着懒腰玩世不恭地说道:“麻烦对外务必说清楚这只是您个人的推断,并非是特别行动组的调查结果,真正的主犯还会继续作案,到时候外界肯定是骂声一片,您不嫌丢人,我们还要脸面呢。”

郑义何尝不知其中的风险,在丢脸与保命之间他只能选前者,直指风杨鼻尖,“你区区一个警探,不配质疑我的判断!”

一位警员匆匆敲门走入,“安佳雄刚刚报案,说五岁的小孙女于今早失踪。”

郑义厉声呵斥:“你没带脑子来上班吗,绑架案全部归重案一组处理!”

林致远据理力争:“多位极其危险的连环虐杀凶犯逍遥法外,此时如果停止调查,会使更多人丧命,如果您一意孤行,那我就以特别行动组的名义对外宣布案件疑点,另外安佳雄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这桩绑架案必须由我们处理。”

郑义愤然拍案:“你一定要不顾交情做到这个地步吗!”

林致远严肃郑重道:“查案重的不是交情,而是真相!”

风波暂时搁置,林致远与风杨前往安家调查绑架案。

风杨推测道:“难道是连环虐杀案的凶手故意绑架,想要谋害那孩子以惩罚安佳雄吗?”

林致远认为凶犯的手段不可能这样简单:“凶手虐杀的方法有不断升级的趋势,可能会利用孩子做更可怕的事情。”

风杨狠拍方向盘,义愤填膺道:“金家案件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个男孩已经严重精神失常,后半生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不知这个小女孩最终会怎样,大人造下的孽,最残酷的报应偏偏落在孩子身上!”

林致远心情沉重:“对心理医生和教授的排查有发现吗?”

风杨遗憾摇头:“知名的心理学医生与教授都是自国外学成归来,家境大都十分殷实,有些还是名门之后,目前还没有找到与仁爱孤儿院有关的人。”

两人皆陷入深深疑惑之中——按理说一个孤儿不可能有机会出国读学费昂贵的医科,可从种种证据来看,凶手一定有西医与心理学的专业知识背景。

林致远脑中一片混乱,另换话题:“巫法医住在你那里不大方便吧。”

风杨余光瞟着他说道:“市局宿舍整修至多一个月,查案时不时需要加班,小梧往返闸北不方便,姑娘家自己租房子也不安全,太贵的地方她又舍不得,住在我那里正合适,她是风家的干女儿,和我就像亲兄妹一样,没什么忌讳。”

林致远岂能轻易放心:“之前邵远法医曾诋毁过你与巫法医之间的关系,纵然是恶意造谣,但毕竟人言可畏。”

风杨满不在乎道:“小人的嘴防不胜防,无中也能生有,何必多理会。”

林致远昨夜难眠倒真的想出一个好主意:“我一个人住,房子离警局很近,你们都可以搬来暂住。”

风杨没想到孤傲的他竟有如此提议,看来是个潜在的痴情种:“你是真心喜欢小梧吗?”

林致远并无隐瞒之意,坦诚道:“我想等这件案子结束之后再认真考虑感情问题,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很介意她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