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43.多重人格之谜

巫小梧坐在病床边垂泪,寸步也不愿离开。

林致远说道:“不如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他如果醒来护士会通知的。”

巫小梧摇了摇头,往事再次浮现于脑海:“在孤儿院的时候都是阿慕哥哥照顾我,现在该换我来照顾他了。”

林致远心知继续相劝只会适得其反,思索过后决定打电话联系梁青与风杨前来医院。

在休息室中听过原委之后,梁青颇为心急:“小梧这孩子看似乖巧顺从,实际性格倔得很,加之欧阳慕旧日于她有恩,只怕会执意留下陪伴治疗,你们确信欧阳慕是虐杀案的主谋‘少爷’吗?”

林致远说道:“这是风杨用读心术用从天理教徒那里得到的信息,从目前的情况推测,欧阳慕近半年来都藏身于上海,秘密离开又大张旗鼓地重返,借此掩人耳目、洗脱嫌疑。”

风杨说道:“另外杜久棠已派人将乔宣保险柜中的文件送到我手中,里面有大量白宗庆及其党羽的罪证,足以扳倒一大批贪赃枉法的黑心★。”

梁青思索片刻:“白宗庆背景深厚、人脉颇广,如果贸然递交证据很可能会因★官★官★相★护而不了了之,必须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风杨建议道:“可以先把其中一部分情况通过报社曝光,广泛吸引社会关注,这样其党羽就无法明目张胆地包庇。”

梁青点头赞同:“利用舆论确实是个好方法,证据务必要保管好,以防丢失,此外要选可靠的报社,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消息的来源。”

风杨心中已有万全计划:“我倒有个合适的人选来打掩护,可以一箭双雕,师父尽管放心。”

林致远不免忧心:“小梧这边怎么办,她留在欧阳慕身边实在太过于危险,可是我暂时想不出该如何阻拦。”

梁青说道:“此时勉强恐怕会适得其反,我去和小梧好好谈谈,毕竟她做了多年警察,家人又是天理会的受害者,不会被欧阳慕的谎言蒙蔽太久。”

林致远担心拖延下去会有风险:“我怀疑欧阳慕根本没有多重人格障碍,得这种病的患者绝大部分没有办法正常生活,而他却可以从事律师这一需要极强逻辑思维能力的职业,越想越可疑。”

梁青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出欧阳慕涉案的确凿证据并鉴定他的精神情况,我安排谢柏钧教授尽快前来进行诊断。”

林致远预感此法无用:“欧阳慕唯一相信的心理医生是我叔父林墨,他很有可能不会配合谢教授的精神鉴定,这样一来警方也就无法准确判定其病情。”

梁青也知棘手:“且不说很难查到他案发期间身处上海的直接证据,就算是找到蛛丝马迹,欧阳慕本身就是律师,会有很多手段来脱罪。”

风杨说道:“欧阳慕为天理教的接班人‘少爷’,他背后是整个组织与一众涉案高★,实力不容小觑,我们的调查行动必须要慎之又慎,以免打草惊蛇,至于小梧那边,一味拦阻不是上策,不如我们表面不干涉,暗中多安排一些人监视保护,也有利于发现更多线索。”

林致远听出他言中之意,眉头紧蹙道:“你是想用小梧做饵迷惑欧阳慕吗?她是未受过外勤专业训练的文职警员,面对危险时并无自保的能力,我坚决反对你的提议!”

梁青权衡再三,拍了拍冰山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我知道你一心要保小梧周全,可风杨也并非是想置她于险境,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我更为了解,既念旧又心软,受人点滴恩惠也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欧阳慕是她挂念许多年的人,也是她回忆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这份旧日情谊岂能轻易放下,致远你是难得的才俊,也是值得托付的正人君子,可情事千丝万缕、复杂纷乱,阻拦仅能保护她一时,让她看清歹人真面目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我认为你们之间的私人情感最好先放一放,待案件结束再议,若是真有缘不在朝朝暮暮,若是无缘也无需再勉强。”

梁青已阅尽千帆,见惯离合悲欢,对于两位身份背景悬殊的年轻人恋爱本是不支持,后虽被冰山的诚意打动,可惜又有居心叵测的欧阳慕横插其中,一边是执拗沉溺于往事的巫小梧,另一边是眼中不揉沙子的冷傲少爷,情路更比破案之路艰难。

林致远何尝不懂这番道理,无奈关心则乱。

欧阳慕终于苏醒,含泪紧握身旁人的手,脆弱且无助,似乎视其为救命稻草一般:“小哑巴,谢谢你还愿意陪着我。”

巫小梧宽慰道:“阿慕哥哥,从前是你保护我、照顾我,如今该换我报答你了。”

欧阳慕双眸饱含深深期待:“往后的日子,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这个承诺过于重,巫小梧一时迟疑,不知该如何回应。

欧阳慕如深潭般沉柔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与冷酷,以绝望之态示弱就是为了更好利用她的同情心:“真的很羡慕走出阴影的你,而我却无用又无能,这一副残破的皮囊被多个人格控制,人生一步步走向未知又恐怖的深渊,死是唯一的解脱。”

巫小梧心痛如刀割:“阿慕哥哥你不要放弃,只要坚持治疗,心理创伤总会愈合,既然我能走出阴影,那你一定也可以。”

欧阳慕说道:“我的心理治疗进入了瓶颈,林教授说如果能有共患难的旧友开导,治愈的希望会更大一些,你愿意陪我治病吗?”

巫小梧自是不会推脱:“我当然会陪着你。”

欧阳慕故作犹豫:“你如今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可我的病还需要很久才能治好,如此耽误实在于心不忍,可偏偏这世上能够理解我的人唯有你一个。”

巫小梧已完全掉入他言语的陷阱:“阿慕哥哥,你的病才是最要紧的事,不管治疗需要持续多久,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林致远冷脸敲了敲门框:“医生说他需要多休息,我已经安排佣人来送饭并且照顾。”

欧阳慕拉着她的手依旧未松开:“小哑巴,我想吃亲手做的饭。”

巫小梧连连点头,“那我这几天都来给你送饭”,这时欧阳慕病号服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右臂纹身的图案,如鸟的尾翼,赫然正是贾天成曾经画的图案,她不禁楞住几秒:“阿慕哥哥…你…你的纹身是什么图案?”

欧阳慕说道:“凤凰涅槃,我希望自己能够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林致远目光似寒箭:“多重人格障碍患者的各个人格本应独立,有不同的性格与交际圈,可你似乎每一个人格都认识小梧,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欧阳慕早就料到他会有此问:“我体内的多个病态人格均是因仁爱孤儿院★经历而出现,当然都熟悉小梧,我家书房桌子正中的抽屉中有病例和一个蓝色笔记本,表哥你看过之后应该会打消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