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丢失的照片

巫小梧得知实情后十分不好意思,“给林警官添麻烦了,风哥什么时候会过来打开手铐?”

林致远拉着她走到办工桌前,拿起一枚曲别针轻轻松松便将手铐打开:“风警官正在办案,直接撬开更快。”

巫小梧由衷赞叹道:“林警官你的技能还真是全面。”

在摘下手铐的那一刻,林致远注意到她右手腕处有一道很深的旧疤痕,明显是割腕所致,她察觉到他的目光,触电般地迅速将手藏至背后。

林致远并未询问伤痕,指了指茶几上的本子,“这个笔记本从你包中掉出来,我捡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你了解天理会这个案子吗?”

巫小梧快步上前拿起笔记本,很紧张地翻看,发现无损坏后才放下心来,微微垂头不愿多言:“我…我不大清楚…”

林致远看出她似有苦衷,也不便勉强,转换话题道:“那个…被附体时所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巫小梧摇头,心中隐隐不安:“一旦被魂魄附体,言行皆不由我,记忆也一片空白,该不会做了很出格的事情吧?”

林致远认为她不记得更好,免得因那一吻而彼此尴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还有案子要处理。”

巫小梧再次道歉:“今天实在是抱歉,谢谢你帮忙解决魂魄附体的麻烦。”

袁深敲门后直接走入,见到二人后愣了愣:“风哥出去了吗?”

林致远说道:“风警官暂时不在,和案情有关的事情直接到我的办公室汇报。”

袁深挠了挠头说道:“是闸北分局侯警官打电话来催小梧尽快回去,有一起命案急需验尸。”

巫小梧将笔记本放回挎包:“我马上过去,地址是哪里?”

袁深发觉她状态与平时有异:“你的脸色不大好,生病了吗,要不然吃过午饭再走?”

巫小梧不想多耽误,急匆匆赶去罪案现场。

林致远询问袁深:“刚刚巫法医和郑警官是因为什么而起争执?”

袁深如实直言:“是郑警官挑衅在先,巫法医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大概有十多位同事目睹了整个过程,林警官如果不相信可以一一询问。”

林致远继续问道:“她们二人平时关系如何?”

风杨走入说道:“女人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细讲起来三天三夜也不够。”

林致远先让袁深离开,而后关上门询问:“有什么收获?”

风杨说道:“老张昨晚值班时离开过办公室大约十五分钟,原因是一层临时拘留室中两个醉酒闹事的男人打伤守卫,还上楼放肆胡闹,最终在四楼被制服,期间孙耀宗曾命令老张前去帮忙,更蹊跷的是,那两名醉汉今早就被释放,他们所留的身份信息十有八九是假的,肯定是内部的人在搞鬼。”

林致远抬眼正遇他的灼灼目光,有片刻迟疑,却并未闪躲:“你的读心术能看出我怀疑谁吗?”

风杨挑眉浅笑:“昨晚查看照片时你暗中藏了几张,我装糊涂是相信你仍会坚守底线,其实那时的你很矛盾,既不愿违背原则,又想要保护照片中的人,那个人就是郑燕婉,不过你的动机并非是喜欢她,而是因为另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

此时林致远已完全相信读心术,也更加了解风杨的性格,以懊悔之心道出全部实情,从犯错的那一刻起他便已做好承担所有后果的准备:“郑燕婉的堂兄郑杭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同在北平警局搭档多年,执行任务中他为救我而牺牲,我对此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昨天看到郑燕婉的照片时我确实萌生私心,藏照片是为了保护她的声誉,这件事情确实有违警队规定,我会主动向领导做检讨,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在昨天半夜设局偷走照片。”

冰山今日走进办公室就已敏锐察觉到隐隐有香水味,而且放照片的抽屉中多了一枚带胶的水晶颗粒,早饭时在食堂注意到郑燕婉所用就是那款香水,而且她右手指甲上所贴的水晶装饰缺了一颗。

风杨感觉此刻的冰山反而多了几分讨喜的人情味:“我认为此事仅限于我们两人知道就好,若是检讨反而会平增波澜,郑燕婉不仅是局长的女儿,还是重案一组的副组长,如果照片没有丢反而难办,现在索性就装糊涂,当作从未有过她的照片,对所有人都好。”

可事实并非这般简单,林致远说道:“丢失的十一张里有两张是锦顺轮船公司二小姐何柔嘉的照片,如果老张昨晚仅仅离开十五分钟,那照片就是郑燕婉一并拿走,但我不清楚她为何会带走其他人的照片,究竟是失误还是故意。”

风杨深思间晃动咖啡杯:“何柔嘉和郑燕婉都是很喜欢出风头的名媛,二人素有嫌隙,算是冤家对头。”

林致听出他话中似乎有话:“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风杨坦率道:“我很不喜欢郑燕婉的为人,难免会从最坏处揣测其心,她不仅是故意拿走何柔嘉的照片,而且很可能会泄露给媒体。”

林致远其实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为了防止照片被曝光,我已经与几位出版界的熟人通过电话,没有任何一家报社杂志会刊登这类照片。”

风杨佩服他的缜密与效率,又说道:“方才那场巾帼大战越想越离奇,郑燕婉对你有意,按道理说应该表现得比天使更完美才对,却偏偏要在行动组门口挑衅打架、自毁形象,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她担心照片曝光后内部会展开调查追责,于是故意制造一场风波以混淆视听,掩盖她偷照片的事实,顺便把这罪名推到小梧的身上。”

林致远无言以对,沉重扶额。

侯精在十六铺码头旁的太平宾馆楼下等候,疑惑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难道和人打架了吗?”

巫小梧不愿多提烦心事:“一言难尽,验完尸再说。”

侯精介绍基本情况:“死者是杜氏商会的吕标,现场有不少鸦★和★,这属于涉★重案,抓紧时间做完现场勘验之后就把尸体带回局里,要是杜家得到消息前来阻拦,可能就无法查明真相了。”

吕标的尸体俯卧于客厅正中,被利器刺穿颈动脉而亡,身旁有一把沾血的匕首,刀柄上刻有“谢洋”二字。

侯精说道:“脖颈被利器所伤,按道理说会有大量喷溅性血迹,可这里的血并不多,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巫小梧检查后摇了摇头:“从尸斑分布情况来看,尸体并没有被移动过,地面血迹的刮蹭痕迹表明他在死之前曾挣扎着向前爬行了一段距离,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夜间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不过出血量少确实很异常。”

侯精看了看记录本:“据前台服务员说,这个房间是死者的长包房,昨晚大约十点有一位访客前来,没有人注意到此人何时离开,十一点四十五分服务员接到房间电话后按照吩咐送来一瓶香槟,从这时起楼层夜间值班员开始守在楼梯口,整整一夜并没有任何人进出过房间,不知凶手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秘密潜入又逃离。”

朱杰说道:“侯哥,现场遗留的凶器上明明刻着谢洋的名字,可你好像不太重视这条线索,谢深与死者吕标都是杜氏商会的打手,很可能是二人因为贩★分赃产生争执,最终演变为凶杀。”

侯精拍了拍他的肩膀:“办案要多用脑子,谢洋是青帮五大打手之一,就算是杀了人也不至于会慌乱到留下一把写着自己名字的匕首,定是其他人故意嫁祸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