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待宰的羔羊

不知什么时候,雪银莉的眼泪已经戛然而止。

露西亚给的那段记忆有些零碎了,回忆起来时常有断片。

雪银莉想的有些头疼,不由得捧住脑袋狠命抓了抓。

“陛下来这里不只是为了灭我们吧。”邵骞突然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王者。

刚才就对这位产生了一些好奇心,听这位竟主动和自己搭话,君墨不由得来了一丝兴趣。

罢了,反正都在他手里了,其余的黑帮成员他也派人去追了,长夜漫漫,好好谈谈也未尝不可。

“怎么就如此笃定?”他抬起眸子问。

“玄玉岛政治向来安定,陛下确实有心为家国天下,可如果那样,陛下早就来了。而陛下如今才来,怕是有一根‘导火线’在其中吧。”

“一方面是家国天下,另一方面是儿女情长。”君墨靠在了身后的果树上,远远看过去大有闲情雅致。

“家国天下我懂,儿女情长又指什么?”

和一位统治者讨论儿女情长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任何统治者恐怕都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和儿女情长联系在一起。

君墨脸上表现的不悦太过明显,以至于边上的士兵都感觉到了,正打算替陛下出气,却被君墨制止。

“陛下何必动气?”邵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为了心中的儿女情长,为了给兄弟报仇,命都送到你手上了,陛下还有什么苦言?”

等等等!

经他这么一说,雪银莉终于在那记忆中寻找到了他的影子。

是他!

雪银莉扒了扒君墨的胳膊。

“怎么了?”君墨低下头问。

“不是他。”雪银莉没有说其他任何话,这三个字其他人根本没听懂,但君墨听懂了。

“好。”君墨露出一丝笑容。

“陛下,我还是那个问题,想了一下午硬是没想明白,您是怎么认识我们老二的?”

这个问题,大爷距离到这里已经问了好多次,只是,这次换了个问法,让君墨听出了一些蹊跷。

“你们……老二?”

之前,大爷一直是以“火洋”称雪银铭光,突然换了个称呼,让君墨大为惊愕。

他……他只知道这位和铭光似乎有来往,而且铭光死于黑帮之手,但……

他的意思是,雪银铭光参与过黑帮,并且当初是他们的……二当家的?

错愕之下,君墨只好求助自己外甥女。

外甥女知道的都比他多……

果然,多亏了这小妮子硬要跟上来,不然有些问题他还真会被说的一脸懵逼。

雪银莉知道瞒不过去,点了头。

一开始就弄出来这个,多亏她跟着……希望一会不要把雪银诺的事扯出来……

“所以现在,陛下可以告诉我您和他到底有什么交情吗?”

他的阿洋,竟然会去参加黑帮?

那意思是,雪银铭光的死其实不是什么所谓的恶意杀害,而是黑帮间的斗争?

确实,作为二当家的,估计也是许多人的眼中钉。

邵骞连喊了几声“陛下”,君墨才回过神来。

“陛下,这位昏倒了!”押着二爷的士兵喊道。

君墨眼中的惊愕瞬间消失,眸子中闪过丝丝冰冷:“泼水!”

立马有士兵道雪银诺家的井里,打上来满满一桶水,冲着二爷的脸就猛泼上去。

二爷冷不丁被泼醒,后背阵阵发凉的感觉瞬间又来了,还不如昏迷。

“老不死的,你也有今天!”邵骞冲着那边勾了勾嘴角。

君墨的目光扫像一身湿漉漉的二爷,又回头扫了一眼脸上满是复仇快感的大爷,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他杀的铭光?”

君墨指着二爷问,也许是问雪银莉,也许是问大爷。

雪银莉点了头,但邵骞那边愣了。

等会!

称呼怎么又变了?

“铭光”?

等等,莫不是……

君墨得到了外甥女的肯定答复,此时也用不着邵骞的回复了。

原来,弄了半天,凶手就在眼前!

管他是不是黑帮斗争,不管是什么原因,杀人,要偿命!

那把剑不由得又架上了别人的脖子,这把剑不久前捅进了一个黑帮成员的胸膛,割开了一个人的喉咙,砍下了一个人的头颅。因为忙着赶路,君墨完全没时间擦拭剑,剑上左一块右一块凝固着鲜红的血迹。

二爷后悔自己醒来了。

当初加入黑帮的时候,就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下场,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惊恐。

完全没有抵抗力,完全是待宰的羔羊。

可是忽而,剑又从脖子上放了下来。

不是君墨突然菩萨心肠了,而是……

“这么让你死,真是便宜你了。”他说着,语气是那么平和,但话是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其实,刚才在君墨用剑指着二爷脖子的时候,大爷一直在用愤愤不平,不,这个词无法准确形容他,准确的说应该是愤懑不平怒气冲天地看着这边。

一刀斩杀?

太便宜他了!

他身为黑帮的首领,虽说不如这位二爷资格老,但也参与黑帮二十多年了,黑帮折磨人的手段他可是见多了,往往那些俘虏是活生生被折磨死,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他用鼻子想都能想的来老二在那帮经历了什么。

“你……陛下也……是为火洋报仇?”神魂未定的二爷瞳孔已经缩小地几乎只有眼白。

他下午在树林里已经听大爷说了这国王要找当初杀了火洋的人,他害怕,他紧张,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疯狂。

但他也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高高在上的玄玉岛的国王陛下,会和自己敌对帮的二当家的有什么关系?!

君墨把剑在树皮上擦了擦,一些凝固的血痂被摩擦地从剑刃上滑落下来,有一些死死地粘在剑上,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想知道为什么?”

君墨把剑插回了剑鞘,面孔阴沉若捕食前埋伏在大树上的花豹。

不用二爷回答“想”或者“不想”,君墨直接蹲下,凑到二爷脸旁:“他是我王子时的陪练,同时,也是雪银氏贵族三十五年前被偷走的少爷!”